且不說安月如何謀算,在花費巨大代價將藍目傀儡逼走後,羅莎和另一名天魔都受了不輕的傷。 在兩人都負傷的情況下,若繼續探路,再遇到一兩隻藍目傀儡或是厲害的怨魔,恐怕不敵。 兩人經商議後,決定在原地紮營休整幾日,調養傷勢的同時,順勢與身後其他人匯合。 得知了兩位天魔大人的決定後,一直緊繃著心絃的眾人著實鬆了口氣。 靠著殿下傳授的合擊秘法,他們勉強有了與邪骨傀儡和怨魔抗衡的實力,但是每一位親兵的單體實力,與這些邪物是沒法比的。 一旦落單或是稍有不慎,就會被這些邪物輕易殺死。 這些天,他們每日都在生死的邊緣徘徊,親眼看著相熟的同伴相繼死去,換成了一張張陌生的面孔。 能得到幾日的喘息時間,順便補充一下體內消耗過度的魔氣,總歸是件好事。 許春娘剛將營帳紮好,便見安月朝著自己走來,“許姐姐,能否借一步說話?” 她心中微有些異樣,雖然認識的時間不長,但安月說話慣喜歡繞圈子,很少會有這麼直接的時候。 也不知她找上自己,究竟打得什麼注意。 “可以,如不嫌棄的話,就在我的營帳裡說吧。” 安月點了點頭,跟在許春孃的身後踏入營帳,確認營帳中的陣法處於開啟狀態後,才試探著開口問道。 “許姐姐,我們已經深入古墳場很遠了,你知道此地距離陰沉珠所在之處,還有多遠嗎?” 許春娘微一搖頭,“安月妹妹說笑了,陰沉珠的具體位置,怕是連羅莎大人都不知道,此等機密之事,我又如何知曉?” 安月幽幽一嘆,“許姐姐說得是極,我等雖然身為殿下的親兵,可實際上,卻每日掙扎在生死線上,不知哪一日便會殞落。 我真怕,我們還沒等到殿下尋得陰沉珠、凱旋迴魔界的那日,就喪生於邪物的手中……” 許春娘面色未變,理所當然地道,“為兩位殿下戰力,是我等的榮幸,縱然身死,那也是我們實力不濟的緣故,安月妹妹難道不是這麼認為的麼?” 安月的眼底閃過一抹異色,又很快隱去,“許姐姐多慮了,我當然也是這麼想的,我只是擔心自己能力不夠,拖累了兩位殿下。” “安月妹妹且放心吧,殿下待我們寬厚,必不會因為這點小事責罰我等,我們做好自己的本分,自能得到殿下的認可和賞識。” 安月順著許春孃的話附和了幾句,提出了告辭,“時候不早了,我就不打擾姐姐休息了。” 目送安月離開營帳後,許春孃的眼神變得深邃。 暮砂和暮雲借傳法之便,將無色光團送入他們的神魂,以控制人心。 她早就猜到,懷疑功法中被做了手腳、沒有貿然吸收功法的不止她一人,看來,安月便是這些人中的一員。 安月懷疑她也沒吸收功法,才有了之前的試探之言。 只是那些試探,都被她滴水不漏地擋了回去,反而是安月,無形之中暴露了自己的底細。 許春娘眼中閃過一抹深思,安月必然是不甘再充當探路的石子,才找上了她。 接下來,她勢必還會有其他舉動,只是不知,她為了脫身,會鬧出多大的動靜。 紮營休整的第一日和第二日,一切如常。 到了第三日的傍晚,眾人紮營的地方,卻憑空起了一片霧。 起初,誰也沒將這片霧放在眼裡,因為在古墳場中,起霧是很正常的事,這些霧用不了多久就會散去,不會給眾人帶來太大的影響和傷害。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霧不僅沒有散去,反而越發深重了。 參雜著黑息和邪怨之氣的濃霧,不僅阻擋了眾人的視線,也讓眾人的感知變得模糊。 更有數只怨魔混跡在霧中,從各個方向接近了營帳。 察覺到怨魔的氣息,原本在營帳中調理傷勢的羅莎猛然睜開眼睛,自帳中一躍而出,目光冷厲地環顧四周。 “怨魔來襲,所有人聽令,立刻結陣抵抗怨魔!” “是!” 數十道身影先後自營帳中飛出,迅速結成了陣型,做好了戰鬥準備。 這段時間裡,每日都有人死在邪骨傀儡和怨魔的手中,活下來的這些人,彼此之間的配合也愈發熟練和默契了。 許春娘目光不留痕跡地從安月的身上掃過,這莫名出現的大霧和怨魔,究竟是意外,還是人為? 若是意外,也就罷了。 如果是人為的話,大霧和怨魔之後,佈局之人,必然還會有其他後手! 她垂下眼眸,掩去所有的思緒,配合著其他人一同施展出合擊秘法,艱難地抵抗著來勢洶洶的怨魔。 見來犯的幾隻怨魔都被攔下,羅莎的心神不僅沒有放鬆,反而隱約生出些不安。 這霧起得不太對勁,這些怨魔,也來得太過突兀。 她心跳越來越近,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了。 羅莎強壓下心底的不安,安撫眾人道,“五隻怨魔而已,不必驚慌,這霧是多半是這些怨魔搞的鬼,將這幾隻怨魔殺死,霧自會散去。” 然而下一刻,兩雙幽藍的眸子,出現在霧中,照入了每一個人的眼底。 “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