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春娘沒有反抗這些絲線,是因為她感受到了,神魂中的符文對這些絲線的渴望。 從一開始,這些符文的目標就是這裡,她倒要看看,它們到底想要什麼。 無數道絲線纏繞在許春孃的身上,瞬間將她裹成了一隻巨大的繭。 不遠處的兔耳女修,同樣被無數道絲線包裹成了一隻繭,只是不同於許春孃的平靜,她面色潮紅,眼裡滿是興奮和期待。 她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太久,而這次,她終於找到了符合條件的祭品! 兔耳女修咬破舌尖,噴出一口血霧,嘴裡喃喃有詞。 驚人的一幕出現了,隨著她的施咒,血霧逐漸匯聚成一隻眼睛的模樣,在兔耳女修將最後一句禱咒頌完時,由血霧匯成的眼睛,居然睜開了。 眼睛睜開的同時,一道古老而滄桑的聲音隨之響起,“又是你啊,祭品已經準備好了嗎?” 兔耳女修點了點頭,抑制不住興奮地道,“這次的祭品很完美,納入了一半的魂符,還沒有失控。” 以往她找的那些祭品,最多隻能納入四分之一的魂符,再多的話,輕則神魂受創、神志不清,重則神魂崩裂而亡。 經歷了許多次失敗後,兔耳女修改變了策略,不再一味尋找修為更高的祭品,而是用秘法探知他人的神魂強度,專挑神魂穩固之人下手。 畢竟魂符主要寄身於神魂之中,神魂若是不夠穩固的話,修為再高也沒用。 兔耳女修之所以選擇許春娘,就是因為她是一眾人魔境魔修中,神魂最為穩固之人。 雖然她很好奇,一個人魔初境的小魔為何會擁有如此穩固的神魂,但兔耳女修也沒多想,只要對方附和成為祭品的要求就行。 “既然祭品準備好了,那便開始儀式吧,希望這次,能夠成功吧……” 古老而滄桑的聲音留下這樣一句話後,血霧凝聚而成的眼睛隨之閉上,重新化作了血霧,消散於無形。 兔耳女修深吸口氣,努力平復著激動的心情,她取出九隻黑色的蠟燭,按照某種特定的位置擺放好後,跳起了巫祝之舞。 在她跳舞的時候,纏繞在她身上的那些絲線,不僅沒有限制她的行動,反而隨著她的動作晃動了起來,看上去神秘又離奇。 隨著巫祝之舞的進行,擺放在她周圍的九隻蠟燭,竟一一亮了起來,閃爍著灰黑色的燭光。 與之相對應的,是兔耳女修慘白的臉色、和越發虛浮的腳步。 跳巫祝之舞需要消耗大量的魂力,若非她有著魂巫的血脈,又利用血脈之力納入了四十九枚魂符,這會兒恐怕早就撐不住了。 兔耳女修的動作越來越慢,終於,在完成了巫祝之舞的最後一個動作後,第九根黑燭也亮了起來。 她虛弱地栽倒在地,面上卻滿是狂熱,祭品她已經準備好,儀式也成功了,很快,她就能破除封印繼承上古巫族的傳承了! 只要能順利得到傳承,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巫祝之舞跳完的瞬間,九隻黑燭的燭光大亮,與此同時,水池中的九朵巨大巫神花,一起晃動了一下。 “不對勁……這個祭品,似乎有些問題……” 燭光中,傳出了先前那道古老而滄桑的聲音。 兔耳女修先是一怔,隨即否認道,“不可能,我是親眼看著那些魂符飛到她的神魂裡去的,絕對不可能有錯!” 古老的聲音沉默了片刻,“我也在她身上感受到了濃郁的魂符氣息,按理說,巫祝之巫結束後,祭禮就正式開始了,可是眼下已經過去好些時間了,封印卻絲毫沒有鬆動。” 聞言,兔耳女修也意識到了不對勁,眉頭緊緊皺了起來,如果不能將封印毀去,她就繼承不了傳承了,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咦,等等,那些巫神花好像開始動了,不過它們的方向,似乎不太對勁……” 下一刻,兔耳女修也感知到了巫神花的動靜,她還沒來得及欣喜,就發現了不對。 這些巫神花的運轉方向,與她設想的完全相反,竟是將她當成了祭品! 兔耳女修陡然色變,難以置信地道,“怎麼回事?到底是哪裡出了意外,這些巫神花瘋了不成?” 古老的聲音顯然也沒料到,會發生眼前這一幕,不過他到底活得久遠,很快就發現了事情的關竅。 “問題出在那個祭品的身上,你找來的那些祭品,將魂符上的血咒全都淨化了,所以祭禮開始之後,被當成了祭品的反而是你。” 兔耳女修瞳孔猛縮,根本不相信有人能夠淨化掉魂符上的血咒,可是事實擺在她的面前,由不得她不信。 她用力地捏緊了拳頭,語氣急切,“那現在該怎麼辦?有什麼辦法能夠阻止這一切嗎?” 她已經感受到了,神魂中的魂力正在不斷流逝,就連那些被她以血脈之力壓制住的魂符,也變得蠢蠢欲動起來。 古老的聲音遺憾地道,“你知道的,祭禮一旦開始,就無法停止。” 兔耳女修的臉色變了又變,“不,一定有辦法的,儀式由我發起,就該由我終結才對!一定有辦法阻止,我身上流淌著巫族的血脈,只有我才有資格繼承上古巫族的傳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