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臂魔人鬥法多年,從未遇到過眼下這種詭異的情況。 他分明能夠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身體,卻被剝奪了操控權,不由自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手插向了胸口。 無法抑制的恐慌感爬上了他的心底,他看著胸口處被“親手”掏出的血洞,眼裡染上了絕望。 不、不要…… 他竭力想要阻止這一切,神魂卻仿若墜入了某處囚牢,感知不到軀殼的存在。 第一次施展“空間分離術”的許春娘也不輕鬆,她咬緊牙關,額頭上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終於在四臂魔人的神魂掙脫控制之前,驅使著他的手,結束了他的性命。 “啊!” 四臂魔人的神魂發出一陣尖嘯,終於衝破了空間分離術所設下的囚牢,他的身軀,卻永遠地停止了呼吸。 神魂怨毒地看了許春娘一眼,匆忙朝著遠處遁逃,天空中卻忽然閃現出雷光,朝著他直直劈下。 四臂魔人的神魂一驚,他已經失去了身軀,若是再被雷法劈中,今日絕對會徹底交代在這裡。 慌不擇路之下,他狠狠心,朝著下方的河水中俯衝而去。 辰息說過,巫布河中的水怪晝伏夜出,現在是白天,應該不會驚動河中的水怪吧? 然而,就在四臂魔人的神魂衝向水面時,平靜的河面忽然掀起了狂瀾,自下而上地朝著他包裹而去。 四臂魔人的神魂大驚,再想改變方向已經來不及了,只好選擇硬抗。 水之法則的威力看似比不上雷法,卻有著綿綿不絕之勢,大片的水浪將四臂魔人的神魂層層包裹,如溫水煮青蛙一般,不斷地消磨著他的神魂之力。 等到四臂魔人的神魂意識到這些的時候,他的神魂之力已經被消磨了大半,再想掙脫水浪的束縛,已是難上加難。 趁此機會,許春娘再次召開雷法,轟擊在四臂魔人的神魂之上,將他的最後一絲神魂磨滅。 四臂魔人的神魂被磨滅的瞬間,她心底忽然生出一絲極度危險的預兆,像是被什麼龐然大物盯上了一般。 強烈的求生慾望,讓許春娘來不及思考,她本能地動用遁法,以最快的速度朝著遠處疾馳而去。 就在她遁走的剎那,巫布河中憑空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漩渦,無數的河水,以一種驚人的速度,朝著漩渦的中心倒灌而去。 許春孃的一部分神識,也隨著河水一起,被這處驚人的漩渦攪碎。 神識破碎之時,她隱約看到,在漩渦的底下,是一片幽深的黑色,仿若某種巨獸大張的嘴。 這個認知,讓許春娘驚出了一身冷汗,她將法則之力催動到了極致,再次提高了些許遁速。 就這麼一路疾馳了半炷香的時間,將那處漩渦遠遠地甩開,確認了安全之後,她才停止了玩命似的遁逃。 成功逃離了危險,許春孃的心情依然很沉重。 她心裡清楚,自己之所以能夠這麼順利地逃走,不是因為她的遁速足夠快,而且那隻水中巨獸,根本就沒把她放在心上。 在那隻巨獸的眼裡,她就像是一隻蜉蝣般不起眼,換了是她,也不會將腳下的螞蟻看在眼裡。 許春娘再次意識到自身的渺小,這廣袤的域外之地強者林立,本就不是人魔境能夠輕易踏足的地方。 不過既來之則安之,處境再危險,她也得想辦法活下去。 意識到平靜的河面下潛藏的危險後,許春娘加快了趕路的速度,周圍無人,她用不著繼續偽裝。 兩個時辰後,速度最快的三名地魔,已經率先渡過了巫布河,抵達了河岸對面。 先前被山狸抓傷的那名地魔往身後看去,平靜的河面上空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別看了,就憑那幾個人的修為,能不能趕在天黑之前渡過巫布河,還不一定呢。” 另一名地魔翻了個白眼,陰陽怪氣地道。 “我就不明白了,辰息你幹嘛非要帶著這些個廢物,要我說,人魔境就是不頂用,與其將魔晶浪費在他們身上,還不如多招幾個好手呢。 也省得這會兒,我們還得浪費時間在這裡等他們。” 辰息解釋道,“我也沒想到,百丈林那塊會出意外啊,僱傭這些廢物,還不是因為他們廉價麼?都到這份上了,歲泊你就少說幾句吧。” 歲泊輕哼一聲,卻不肯就此放過他。 “還沒渡河就死了三個,剩下的那四個還不知道能不能順利渡河,指望他們出力找到上古巫族的洞府,我看是夠嗆。 尤其是那個人魔初境的,僱傭她簡直是浪費魔晶,死在百丈林的,怎麼就不是她?” 辰息有些無奈,“那三千魔晶,我出總行了吧?” 歲伯終於消停了,“這還差不多。” 三名地魔在原地等了一個多時辰,天邊終於出現了兩道身影,是兔耳女修和另一位人魔後境的魔修。 五人匯合後,又是半個時辰過去,天色漸漸地暗了。 歲泊看了看天色,無聊地打了個哈欠,“馬上就要天黑了,那兩個人估計是渡不了河了,我們走吧。” 辰息也覺得,最後兩人估摸著是無法趕在天黑之前順利渡河了,他正要帶領大家離開,忽然眼神一凝,“再等等。” 歲泊面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