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老原本以為,許春娘輸了比鬥,心情會十分低落。 哪曾想,他去看她的時候,她正悠哉悠哉地拿著身份令牌,不緊不慢地傳訊,看上去似乎沒受到什麼影響。 龔老事先準備好的說辭,全都憋在了心裡,最後只吶吶的開口。 “偶爾輸了一場,也不要緊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許春娘應付完管事,放下身份令牌,抬起頭笑眯眯地看向龔老。 “我知道的,不過是輸了一場比鬥而已,算不得什麼,龔老這次應該賺了不少仙晶吧?” 想到輸掉的兩千仙晶,龔老的胸口隱隱痛了起來。 他猛吸一口氣,笑得有些不自然,點頭道,“賺了,賺了。” 許春娘雖然覺得龔老的表情有些奇怪,卻也沒多想,欣慰地點了點頭,“賺了就好。” 龔老突然覺得,比起沒將這次比斗的結果放在心上的許丫頭,輸了兩千仙晶的他,才是需要安慰的那一個。 他無語地掏出酒葫蘆,猛灌了一大口酒。 清冽的酒香,讓他的心情平復了不少。 “方才你在擂臺上都暈過去了,沒受傷吧?” “一些小傷,無礙。” “那……言靈術呢?” 龔老試探著問道,“我聽說過度使用此術,不僅會損傷壽元,還會出現不同程度的虛弱,也不知會不會影響你的下一場比鬥。” 許春娘撫了撫額,“壽元確實有所損減,不過我收手得早,只燃燒了五百年壽元,頭有些暈,可能是神識消耗太多了,休養幾日應該會好。” 龔老忍不住咋舌,“從你體內仙氣耗盡,到輸掉比鬥,不到一炷香時間,居然燃燒了五百年的壽元,這言靈術也太恐怖了吧?” 對此,許春娘倒是坦然。 對手的修為越強,動用言靈術時,所燃燒的壽元就越多。 “石林是人仙,想要以言靈術溝通天地,用法則之力將他殺死,必然要付出更多的代價。” 龔老若有所思,照這麼看,其實言靈術並沒有眾人想象中的那麼強。 一旦言靈術不能奏效,反而很容易落於下風。 怪不得韶光身為言靈族,卻也極少使用此招,他算是明白了。 兩人聊了一會,確認許春娘並未受到任何影響後,龔老提出了告辭。 “既然你沒什麼事,那我就先回章尾山了。” “行,龔老慢走。” 龔老剛走沒多久,院門又一次被敲響,這次來的,是前廳的唐管事。 這位唐管事,許春娘也與他打過幾次交道了,之前她申請五個月休戰期的時候,就是與這位唐管事協商的。 唐管事走進院子,面色就不太好,頗有些興師問罪的樣子。 “我說許仙子,你方才在傳訊中所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許春娘早就料到,唐管事可能會登門,只是沒想到,他會來這麼早。 她彷彿沒看到對方的臉色,語氣淡然甚至有些漫不經心。 “我那些話,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這點小事,也值得唐管事專程跑一趟麼。” 唐管事壓抑怒火,耐著性子道。 “許仙子,你專程向我申請了五個月的休戰期,還提升了一個小境界,結果回鬥場的第一戰就輸了,這事你不該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麼?” “唐管事這話說得好沒道理,對上石林,我已全力以赴,奈何技不如人,惜敗於他,沒什麼好解釋的。” “許春娘,你知不知道,輸了這一戰,對鬥場的影響有多大,對你的聲名又造成了多大的打擊?” 見她不以為然,唐管事怒意更甚。 “鬥場待你不薄,還專程給你提升了下注的額度,你就必須想盡一切辦法贏得勝利!” “下注額度的提升,是以我每月多打三場為條件換來的,當時簽訂契約的時候,寫得清清楚楚。 唐管事記性不好,要不要我幫你回憶一下?” 許春娘臉上笑意漸冷,“至於戰鬥,我已經盡力了,聽唐管事話裡的意思,莫非是想要我燃燒壽元,同石林耗下去?” 唐管事一噎,他不想將人得罪得太死,緩和了語氣道。 “仙人享壽一劫,足有十二萬年,你有言靈術,只要能贏,燃燒一點壽元又有什麼緊要? 你前段時日,沒少賺鬥場的仙晶吧,若能贏過石林,又是大筆仙晶進賬。” “唐管事的要求,著實有些強人所難了,言靈術並非無敵,我神識消耗過度,頭這會還疼著呢。” 許春娘語氣淡淡,“總不能為了一點仙晶,連命都搭上吧,再說了,比鬥本就有輸有贏,唐管事你說是不是?” 唐管事打了個哈哈,“燃燒一點壽元而已,哪裡用得著將命搭上,許仙子言過了。” “是麼?說來也怪,其他剛晉級的鬥士,晉級後的第一場比鬥,遇到的對手都不會太強,怎麼我一晉級,就遇到了石林這種級別的高手呢? 這究竟是巧合……還是有人刻意安排,讓我與石林對上?” 唐管事心跳漏了半拍,低下頭佯裝拿茶杯,避開許春孃的眼睛。 “許仙子說的這是什麼話,鬥場會隨機抽取鬥士進行比鬥,這裡眾所周知的事情,誰又能做得了手腳?” 許春娘輕輕笑了笑,“誰知道呢?我只是見鬥場中座無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