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許家村。 在許家村裡,許全富和醜丫兩人都算是名人了,當然是名氣不太好的那種。 不過這兩人若是能夠湊合成夫妻,倒也稱得上一聲門當戶對。 許春娘面無表情的,坐在房間裡發呆。 三日之前,被娘逼著,她答應了和許全富的婚姻大事。 可許春娘沒想到,許全富會這麼快,就定下了成親的日子,家裡居然還同意了。 這幾乎不能算是倉促了,更像是一種想要完成任務的敷衍。 許家今日大喜,來來往往的親朋好友很多。 許母在外面接待,忙得連軸轉。 稍微有了喘息的機會,許母打發了一群三姑六婆,尋了個由頭,想進屋看看三丫頭準備的怎麼樣。 結果一進房門,卻看到三丫頭什麼都沒準備,頭髮沒梳、衣服沒換。 “三丫頭,這都什麼時辰了?怎麼什麼都沒開始?” 許母有些焦急,再過半個時辰,吉時可要到了。這要是耽誤了吉時,就不好了。 許春娘充耳不聞,坐在床上紋絲不動。 這三天裡,她越發覺得,自己一定忘了一些事情,而且是十分重要的事。 可是不管許春娘怎麼努力的去想,都想不起來忘了什麼事。甚至想得久了,頭就會很痛。 似乎冥冥之中,某種力量在阻止她回想一般。 到底是忘了什麼事情呢? 許母見到三丫頭呆怔的模樣,心裡暗暗嘆息一聲,拿過梳子準備幫她梳頭。 “三丫頭,我知道你心裡不好受,可這就是命啊。” 命,什麼命? 許春娘心中生出許多不甘與憤懣,這真的是她的命嗎? 她真的不願就此嫁人,成為一個只知道勞作和生娃的農婦,庸庸碌碌的度過一生。 如果這是她的命運,那像這樣的命運,不要也罷! 許春娘豁然起身,眼神是從未有過的堅定。 “這婚,我不結了。” “你說什麼?” 許母臉上驟然變色,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許春娘重申一遍,“這婚事,我不結了。” “這怎麼能行?” 許母極力反對,“已經定下的親事,如何能改?” 三天過去,整個許家村的人,都知道了三丫頭和許全富的親事。 這眼看著,馬上就要到吉時拜堂了,怎麼能說不成親就不成親了。 更何況那許全富,早在三日前,就已經把一兩銀子的聘禮給下過來了,為了給三丫頭置辦嫁妝,這銀錢已經花得差不多了。 便是要退婚,這一兩銀子,眼下也還不起。 “銀子我會還給他,你們不必擔心,我會想辦法的。” 許春娘在心裡已經做好了決定,因此說話的時候很是平靜。 “三丫頭啊,你這樣子,讓我的老臉往哪裡擱呀?” 許母神色慌張,她好不容易讓三丫頭答應這門親事,自然是想快些讓三丫頭過門。 所以明知道許全富那邊,對於婚事的安排倉促敷衍了些,許母也預設了。 只是沒想到,三丫頭竟然說出要毀婚的話。 許春娘看著眼前,這個給予了她生命的女人,心底酸楚難言。 娘不過三十六七的年紀,眼角就已經爬上了皺紋,臉上寫滿了生活的苦楚。 那雙原本還算有神的眼睛,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黯淡了許多。 一雙常年勞作的手更是飽經風霜,粗糙皸裂得不成樣子。 許春娘捫心自問,她能夠像娘這樣,在年少懵懂的時候,便早早嫁人生兒育女。 從此每日面朝黃土背朝天,整日汲汲營營的勞作,只為了填飽一家人的肚子而忙碌嗎? 答案是,不願意。 許春娘不想過這樣的生活,更不想生下孩子,讓孩子們重複著這種,每日勞累還吃不飽飯的生活。 這樣活著有什麼意義呢? 可娘整日忙碌,連思考這個問題的工夫也沒有。 雖然不懂生命到底有何意義,可許春娘清醒的知道,她想要的,絕對不是這樣的人生。 既然在許家村,得不到想要的答案,那她便走出這許家村,去外面的世界尋找。 終究有一天,她會找到的她想要的人生。 許春娘雙眼露出明悟之色,卻見周圍的環境陡然一變。 下一刻,許春娘瞬間破除了幻境,置身於密林之中。 原來,她一直處於百妖山脈,從未離開過。方才經歷的種種,不過是一場鏡花水月。 在幻境中,時間過去了三天,在現實裡,卻只是短短三刻鐘。 在破除幻境、回到現實世界的那一剎那,許春娘感受到修為一陣的激盪,竟有了突破的跡象。 明明前不久,她才突破了練氣七層,按理說修為不可能這麼快突破才是。 可幻境中的經歷,讓許春娘堅定了要走的道路,心境上有所突破,連帶著修為都震盪起來。 只見眨眼之間,四周靈氣朝著許春暖裹襲而來,迅速衝入她的身體。 很快,許春娘身上氣勢攀升,修為從練氣七層的初期升至中期、後期。 隨後,她身上氣息陡然一變,竟然是直接進入了練氣八層! 直到修為穩固在練氣八層的初期之後,靈氣波動才逐漸平靜下來。 這一切發生得極快,設下幻境的赤狐甚至沒來得及阻止,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的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