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春娘並不知道,因為朱家少主幾句無意的話,朱巧巧便記住了自己。 拍賣會上,朱家拿出的寶貝雖好,但大部分都是一些法器丹爐之類的,她對這些並不是很需要。 許春娘收回心神,卻在這時聽到了一道傳音,朱家少主邀她一敘。 見許春娘默坐不語,那傳音之人的言語中,更隱約透露出強硬之意。 看來今日這一面,是避不過去了。 許春娘起身,沒有驚動其他人,朝著外面走去。 前來論道會之前,她曾以大衍術占卜過吉凶,得出的結果是下吉。 之前在仙宮遺蹟時,她與這位朱家少主並未打過太多交道,只是去見一面而已,應當無礙。 到了會場之外,果然看到了在外面等候多時的一名朱家修士。 這名中年修士看了許春娘一眼,雖然不知少主此舉何意,但少主的吩咐自然是不敢怠慢。 “妙法仙子,請隨我來吧。” 中年修士說完,便帶頭領路,走了約莫一刻鐘之久,眼前是一片竹林。 站在竹林外,中年修士沒有繼續前行,轉身澹澹的道。 “少主就在裡面,你自去吧。” 許春娘掃了一眼眼前的竹林,竹林中設有陣法,從外面看不出裡面有什麼。 她邁步朝裡面走去,心中暗自沉吟。 在朱家少主眼中,她不過是個攀附上白家和齊家,精通陣法的散修。 她透過灰霧長廊和蠻荒森林,進入承運殿得到傳承的經歷,無人知曉。 他找上自己,也不知是為了何事。 許春娘留意著周邊陣法,朝著竹林深處走去,沒多久便看到了一方八角亭。 亭中一道身著朱雀羽衣的身影,正在獨坐撫琴,正是朱家少主朱炎之。 “許道友,當日仙宮遺蹟一別,好久不見。” 朱炎之微微一笑,指尖在琴絃上撥弄出一道琴音,“請坐。” 許春娘在他對面坐下,便聽得朱炎之道。 “許道友來我炎州,怎的沒有找我敘敘舊?雖然當日在仙宮遺蹟時立場不同,但我們也曾有過短暫的合作。我對許道友的鬥陣之術,可是印象深刻。” “鬥陣不過小術耳,是諸位謬讚了。我陰差陽錯來到炎洲,一直忙於斬殺海妖獸,不曾得片刻空閒,這才耽擱至今。” “呵呵,數十年不見,許道友的修為又有精進呀。” 朱炎之回想起前些日子,從別人口中聽到妙法仙子這一道號時,也曾懷疑過此人就是他見過的那許姓女修。 直到眼下,才徹底確定心中猜想。 朱炎之手一揮,石桌上的古琴便憑空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套精緻典雅的茶具。 他取出靈茶,置入茶具之中,行雲流水地泡茶、斟茶,將其中一隻茶碗放在許春孃的身前。 “嚐嚐我這炎洲特有的落日靈茶,口味十分特別。” 說著,他端起另一隻茶碗,輕抿了一口,眼中露出享受的神色。 許春娘望著茶碗中橙黃色的茶水,雖然知道朱炎之要對付自己用不著下毒,但仍是以神識確認過後,才端起茶杯輕抿一口。 入口,是磅礴得近乎炸裂的火熱靈氣,順著口喉一直滑入胃中,將胃都灼燒起來。 她微微皺了皺眉,正欲化解這股火熱靈氣,便察覺這股靈氣在慢慢消失。 這落日靈茶,便似落日之前爆發出的最後餘暉,爆發之後復歸於沉寂。 “呵呵,許道友第一次喝這靈茶,或許有些不適應,但喝多了就習慣了。” 朱炎之笑著將杯中茶一飲而盡,給自己又添了一杯。 “那日我從傳承大殿中出來,並沒看到許道友的身影。” 許春娘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自灰霧長廊之時,我便與他們二人走散了。待我從灰霧長廊中脫困而出,已不見兩人身影。” 朱炎之點了點頭,“當初許道友一手鬥陣之法驚豔全場,卻拒絕了十大世家的邀請,如今時過境遷,許道友想法可有改變?” 許春娘做出一副思索的樣子,搖了搖頭。 “我生性不喜受人束縛,恐怕要讓少主失望了。” “呵呵,許道友的拒絕,倒在我意料之中。” 朱炎之笑著搖了搖頭,沒有強行說服她加入朱家的意思,只道。 “若許道友改變主意,我朱家隨時為你敞開大門。” 兩人又寒暄了一陣後,中途朱炎之又旁敲側擊,問起她在仙宮遺蹟中的經歷,許春娘只道自灰霧長廊出來後,便被困在了一處山,直到最後也未能走出。 半個時辰後,許春娘提出告辭。 朱炎之堅持與她交換了魂息,目送她走出了竹林。 確認對方已經離開竹林後,先前那名中年修士這才現身,“少主,可有試探出什麼?當年承運殿中的變故,是否與她有關?” 朱彥芝臉上的笑意消失,重新化作平靜之色。 他搖了搖頭,“應該與她無關,但也不能完全排除嫌疑。” 當年在仙宮遺蹟時,他們不過走了一半,承運殿便提前現身了,只是用盡了方法,都無人能踏足其中。 眾人猜測,是有人進入了承運殿,還拿走了某種真仙傳承,才引得它提前現身。 而拿走真仙傳承的人,被一致認為,是十大家族中的齊家。 畢竟在仙宮虛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