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牧雲下意識地低下頭。 “仙子說的是,阿姐這些年確實很不容易。 我先行告退了,仙子若有需要,可隨時喚我。” 說完,他識趣地離開了。 許春娘收回目光,取出船符將房中陣法開啟,以神識檢查起房中陣法來。 確認陣法沒有任何隱患之後,方才走入房中,取出數枚骨片。 遊歷的這幾年,她去過很多地方。 每到一座新的島嶼,她都會去坊市中最大的幾家店鋪,蒐集各式各樣的陣法典籍。 久而久之,許春娘手中積累的陣道典籍,已積累了許多。 兩天後,船隊才會出海,而且剛出海的前幾天,海船還在近海區,遇到的海妖獸較少。 只有不斷深入西溟,沿途遇到的海妖獸才會逐漸增多。 反正在船上無處可去,正好可以靜下心來研讀這些骨片。 許春娘始終沒有忘記,她手中有一份得自周家的傳承玉簡,和一枚出自周家先祖之手的古陣盤。 古陣盤的煉製手法,和如今大不相同,強行煉化,只會將其毀滅。 只有找到煉化古陣盤的正確方法,將之煉化拆解,或可找到破解傳承玉簡的方法。 希望這些典籍中,有與古陣盤的相關記載吧。 她收斂心緒,以一心二用之法將神識分作兩份,分別探入兩枚骨片之中,潛心研讀起來。 就在許春娘博覽陣法典籍之際,海船已經離開了西溟島,朝著北方而去。 之所以一路向北,而不是向西,是因為北面相較西面,要安全一些。 隨著船隊不斷前行,不時能遇到幾隻海妖獸,都是金丹期的修為。 孫家的船隊一共有五艘海船,除去五名元嬰真君之外,每艘船上還有三十餘名金丹修士。 幾隻海妖獸對上眾多金丹期修士,可謂是僧多肉少。 不過一個照面,就被海船上爭相出手的金丹修士斬殺。 因為同時出手的人太多,海妖獸的歸屬甚至出現了爭議。 到最後孫家出面,才算把這些爭議壓下去。 眼看著海船在海上行了十幾日,每日遇到的海妖獸越來越多,許仙子卻始終閉門不出,孫牧雲有些急了。 還沒有深入西溟的時候,海妖獸是最好對付的,因為船隊具有壓倒性的人數優勢,搶著出手的人很多,比的就是誰快誰慢。 以許仙子金丹後期的修為,搶殺幾隻海妖獸就是順手的事,可她卻始終閉門不出。 再北上一段時間,五艘海船會分散行動。 到那個時候,海妖獸可就沒那麼容易擊殺了。 孫牧雲權衡之後,最終硬著頭皮走到了許春孃的房門前,敲響了房門。 “仙子,海船已經在海上北行了十幾日了,沿途遇到了不少海妖獸,正是出手的大好時機。” 然而孫牧雲將話說完,卻沒得到半點回應。 他下意識地皺了皺眉,出現這種情況,應該是許仙子開啟了遮蔽陣法,隔絕了外界的干擾。 看來仙子正處於修行的關鍵,這才一連多日沒有出面。 孫牧雲心情複雜,一方面他希望許仙子越強越好。 但另一方面,許仙子若是太強的話,他孫家的身份可就沒有太多約束力了。 許仙子實力強悍、財力雄厚,極有可能是某位大家族的繼承人。 她的相貌在人均美人的修真界,雖然談不上出眾,卻清麗不妖,自有一種澹然出塵的氣質,十分特別。 初看時並不顯眼,卻如青蓮一般不蔓不枝,亭亭淨植。 孫牧雲輕嘆口氣,心裡有些沒底。 許仙子不是好湖弄的人,這種人想要接近太難了。 但是最無情的人往往最是長情,只要能在她心中留下印象,就算是成功了。 孫牧雲的來去,並沒有影響到一心翻看陣法書籍的許春娘。 她彷彿忘記了時間,不斷翻看著骨書,遇到有用的就先放到一邊,沒用的就直接收起。 她的身前,很快堆起了小山一樣的骨書,不下於數百枚。 轉眼又是二十幾日過去,她身上所有的骨書終於被粗讀了一遍,而她身前被選出來的骨書,又多出不少。 許春娘收起神識,有些疲憊地揉了揉額頭。 耗費了一個多月,總算是將所有陣道骨書粗看了一遍,把有用的那些挑選了出來。 接下來,只需仔細研讀挑選出來的這些便好。 不過船隊在海上航行了一個多月,應該已經深入西溟了吧。 心底閃過這一念頭,許春娘將身前小山似的骨書收起,閉目調息起來。 她神識耗費太多,先調養幾日再說吧。 三天後,許春娘再次睜開眼,已是神清氣爽。 她推開門走出去,這才發現,原本的五艘海船竟只剩下了一艘。 而甲板上聚集著三十來名金丹修士,他們三三兩兩的走在一起,似乎在說些什麼。 “許仙子,你總算出來了。” 這幾日,孫牧雲每日都會過來幾趟。 可許春娘一直在閉關,直到今日終於出關了。 孫牧雲鬆了口氣,臉上露出些喜色,“仙子你再不出關,可就遇不著隊友了。” “隊友?” 許春娘有些疑惑。 “仙子第一次出海,對海上的規矩可能不太瞭解,獵殺海妖獸太過危險,是以金丹真人們往往都會組隊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