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青筠嚇了一跳,某一天靈氣會徹底消失,這不可能吧? 可是她細想後發現,若始終找不到靈氣消失的原因,說不定真的會有這一天。 一時間,她心情複雜,竟不知該如何言語。 要真的到了那一天,天地間的靈氣徹底消失,縱然她有元嬰修為,能發揮出來的實力也極為有限。 她沉默許久,最終輕嘆一聲。 “你說得對,是我想的不夠長遠,坐以待斃終究不是上策。” 許春娘搖搖頭,“師祖不過是擔心我的安危罷了,畢竟你所說的十萬大山,並非善地。 如果靈氣的消失真與西域有關,那這一趟,我非去不可了。” 盛青筠知道勸不住她,便不再勸了。 “你打算什麼時候動身?” 許春娘思索片刻,“不急於一時,等宗門一切步入正軌吧。” 眼下的逍遙宗還需要她來坐鎮,她自然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離開。 雖然血嬰老怪使用秘法脫身後,實力大減,短時間內不會輕易露面。 但除了血嬰老怪之外,混元首徒也逃走了,不排除會有報復逍遙宗的可能。 單靠盛師祖一人,難免會有疏忽的地方。 許春娘打算在離開之前,重新佈置一套新的護宗大陣。 不過以她現有的陣法水平,還無法佈置出四級陣法,想要重新佈置護宗大陣,還得等她的陣道造詣突破至宗師級。 聽完她的打算後,盛青筠一顆心頓時放下。 陣法越到後面,越是深奧難懂。 從三級陣師突破到宗師級,非一朝一夕之功。 哪怕許春娘天賦不俗,也得好幾十年吧。 “那接下來,你是打算直接閉關,潛心研究陣法之道嗎?” 許春娘沉默片刻,緩緩開口。 “我想先回一趟,俗世的家。” 盛青筠瞭然,卻說不出什麼話來安慰她。 踏上修行之路,與俗世的親人便成為兩個世界的人。 而凡人壽命短暫,註定陪伴不了他們太久。 修行數百載,她甚至快要記不清,自己的爹孃是何種模樣。 “你離開這麼久,是該回去看看了。” 許春娘點點頭,拜別師祖後,便獨自一人踏上了下山的路。 曾經練氣期時,需要走三個月才能到達的歸途,而今只需要數日,便能趕至。 循著昔日的記憶,她踏入了五昌郡。 只是目之所及,早已物是人非。 看著街道上,與百年前風格迥異的茶樓酒肆,她才有種歲月流逝的恍然感。 許春娘站在街角,望著街上來來往往的百姓,突然有種掉頭就走的衝動。 距離她上次回家,已經過去了百年。 別說年邁的孃親,就是她的阿哥阿姐、弟弟妹妹,甚至兩個年幼的侄兒,都很可能不在人世了。 也許許家還在,但已無一人記得她了。 許春娘忽然間淚流滿面,這些年她很努力在修行,成為了人人稱羨的元嬰真君,可是回到故土,已經沒有那個等她回家的人了。 “姑娘,可是遇到了什麼難處?” 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原來是旁邊賣絹花的老婆婆聽到哭聲,循聲發問。 許春娘抬起頭,一雙眼睛微微紅腫。 見問話人是個面目慈善的老婆婆,不由的生出些信任和好感。 她擦了一把眼淚,坐在小攤邊上的石階上,和賣絹花的老婆婆說出了心中擔憂。 “我少時離家,而今已多年未曾歸家,方才慟哭,是惶恐家人已不在人世。” “原來如此。” 賣絹花的老婆婆輕嘆一聲,又細細打量了她一眼。 “看你年紀不大,哪怕離家多年,高堂應俱在才是。” 許春娘欲言又止,最後只道,“上次離家時,我爹便過世了,而孃親她,年歲已高……” “那家中可有兄弟姐妹?” 許春娘剛想點頭,不知想到什麼,神色闇然,只搖頭不語。 “我明白了,是個可憐孩子啊。” 老婆婆看向她,神色間滿是柔和。 “這人活在世上麼,總是要往前看的,安樂順遂是一天,傷懷困頓也是一天,日子照樣過。” 說著,她從小攤上拾起一朵明豔的絹花,輕輕別在了許春孃的髮間。 “哭便哭了,但你年華正茂,哭過後還是得繼續往前走啊,這人生就沒有過不去的坎。 你現在年紀還輕,日後總有一天,你會明白婆婆的話的。” 許春娘有些赧然,論起真實年齡,她比婆婆的年紀還要大呢。 只是因修行之故,使她看上去顯得年輕而已。 這些道理,其實她都懂。 只是身處局中,便有些不願看破。 許春娘緩緩擦乾眼淚,鄭重的向老婆婆道謝道。 “謝謝婆婆,我感覺好很多了。” 老婆婆笑了,臉上的褶子加深,卻讓她的眉目更顯慈善。 “回家去吧!哪怕家人不在了,但你的家始終還在。就算它換了地方、變了幅模樣,但你心中的家,總是不會變的。” 許春娘點點頭,手指微微一動,便有靈氣自她指尖溢位,鑽入老婆婆的身體裡,悄然改善著她的體質。 隨即,她取出一枚玉簪遞給老婆婆。 “這玉簪是我從一個很靈的地方求來的,隨身佩戴能夠保平安,就當是買絹花的錢了。” 老婆婆見玉簪靈潤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