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是因為什麼事,於是,手冢靜靜站在他面前,等著他開口。
真田弦一郎看著眼前的人,緊抿了一下嘴唇,隨後,他抬手往下壓低了一下黑色帽沿,對手冢國光壓低聲音說道:“我昨天看到你了?”
手冢國光眉頭一挑,他向上推了推眼鏡,昨天他們在學校裡遇見的次數很多,不知道真田弦一郎指的是哪一次。
真田弦一郎看著手冢迷惑的表情,又道:“在網球場,我看到你了。”
手冢國光的眼眸在真田說完這句話後,瞬間冷凝下來,一時間,兩人之間的氣氛降至冰點,手冢國光一臉漠然,不知此時他在想些什麼。
看到這樣的手冢,真田弦一郎知道自己已經冒犯他了,不過這幾天壓在他心頭的話在此時面對手冢時,已經達到臨界點,尤其是在昨天傍晚,在網球場上看到他離去時的背影,孤寂又清冷,讓真田覺得有些莫名的心疼。
真田弦一郎滿心無奈,果然是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就這樣放棄網球啊。
不知過了多久,手冢國光才微微動了一下身子,他伸出手指向上推了一下眼鏡,並沒有否認,直接問道:“那又如何?”
真田弦一郎看著眼前的人,跟平常冰冷的手冢不同,此時的他,像只刺蝟一般,偽裝自己,拒絕他人的靠近,保護自己內心那塊柔軟的地方。
只是,即使是這樣,此時壓在真田心頭的話也不得不說了,他滿臉嚴肅,說道:“回網球場吧,那才是你該待的地方。”
手冢國光的表情一成不變,他冷冷看著真田,神情之間帶著疏離。
真田突然有些心慌,雖然這幾年他跟手冢一直沒有聯絡,只是自從國中三年級畢業後的那個暑假,他以為他們的關係會有些不一樣,可是看到手冢這種眼神,他知道,如果這次談話傷害到手冢,也許他們會變成陌路人。
真田咬了咬牙,他知道手冢牴觸他們要談論的話題,不過,既然他已經站在這裡,有些話,無論如何也要說出口,他習慣性的再次往下拉了拉帽沿,沉聲說道:“如果不能打網球,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手冢嗎?”
手冢的臉上很冷漠,他一語不發,過了許久才說道:“如果只是因為打網球,以我現在的身體素質,還有什麼資格站在網球場,畢竟網球場是一個強者才能生存的地方。”
真田弦一郎不贊同,他厲聲打斷手冢的話,說道:“不對,只要喜歡網球,就有資格站在網球場,你曾經那麼熱愛網球,怎能被眼前一絲挫折就打敗!”
手冢國光聽了他的話,臉上帶了一絲痛苦的表情,他不願意讓真田看到,於是,直接將頭撇向一邊,看向遠處的燈塔。
手冢國光一少是個少言寡語的人,在這種情況之下,將心中的真實想法說出來,無疑於直接撕裂了他心中的舊傷口,不過,真田今天已是打定注意讓手冢國光直視自己如今的情況。
他大手一揮,一個物體快速的朝著手冢國光飛去,手冢幾乎是沒有任何思考,就已經伸手接住了,他攤手一看,原來不知幾時,真田弦一郎揮拍朝著打過來一隻網球,手冢徒手接住這大力發過來的網球,虎口被鎮得有些發麻,不知是否是心理作用,連帶著他覺得手臂上的舊患都有些疼痛。
真田弦一郎朗聲說道:“看看你自己的手,你還能離開網球嗎?”
手冢國光看著自己手中的網球,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複雜,只是想到自己手臂的舊患,心中那股快要窒息的感覺又湧上來了。他移開視線,低聲說道:“真田,別再說了。”
“不讓我說下去的原因是因為怕被我戳中心事嗎?”真田的表情有些激動,他說道:“想想自己打網球的初衷吧,就這樣放棄網球,你能割捨嗎?”
手冢國光心防逐漸潰敗,他開始有些動搖,他承認自己想念在網球場上奔跑的快感,他承認自己想念那支已經蒙塵的網球拍,他承認自己想念所有的隊友與曾經的對手。只是,他無法面對一個失敗的自己,也無法面對自己今後在網球場上,會跟眼前這個人差距越拉越大。
真田弦一郎兩眼直視他,說道:“難道最開始打網球的原因,不是因為網球能讓你快樂嗎?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打網球的目的是為了超越對手?單純的打網球吧,因為……因為不想再看到鬱鬱寡歡的手冢了。”
真田弦一郎是個含蓄的人,此時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到最後他已經有些語無論次了,反倒是手冢國光,兩眼看著真田,過了半晌,他才怔怔的問道:“為什麼?”
真田弦一郎一楞,他不知道手冢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