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這種情況,顧邵之都會選擇不說話,但今天不一樣。
抱著豌豆進門,換了鞋之後,淡淡的開口,“很晚了,我讓司機送您回家。”
這是逐客令。
顧母就不是很高興了,垮著臉反問,“才十點而已,怎麼就是‘很晚了’?再說了,這難道不是我的家嗎……”
她注意到了顧邵之懷裡抱著的小人兒,“咦?”降低了音調,好奇的問,“這是哪裡來的小不點?”
“路上撿的。”
顧邵之面無表情的回答,也沒有給顧母走近看清孩子長相的機會,直接抱著豌豆上樓。
傭人請假,客廳裡,只剩下顧夫人和晚夏。
很安靜,氣氛也有些尷尬。
……
晚夏泡了杯茶給顧夫人,低聲解釋,“伯母,那是我哥的女兒。”
她把茶杯放在茶几上後,顧夫人順勢拉著她的手,讓她坐在身邊。
聽到晚夏的話,顧母眼底的光亮隕落,似乎有些失望,“……這樣啊。”
她剛剛還想著,那小姑娘有沒有可能是她的孫女……
當初兩個孩子在一起的時間也不短,感情也很好,兒媳婦卻一直都沒有懷孕,她盼了又盼,卻沒想到,最後盼來的不是寶寶,是兩人離婚的訊息。
顧母喝了口茶,試探著問,“晚夏啊,你跟邵之是不是……”
是不是和好了?
從看到顧母的那一刻,晚夏就知道會面臨什麼,她落落大方的坐在顧母身側,沒有說話,只是搖了搖頭。
“媽……”顧母說出一個字就停住,她記起應該改口,“阿姨雖然不知道你和邵之離婚的原因是什麼,但肯定是他的錯。”
婚離的太突然,前後也只有一個星期的時間。
明明一個星期前,兩人還一起回顧家吃過飯,說話眼神都是蜜,根本沒有任何感情破裂的前兆。
晚夏低著頭,陪著豌豆在遊樂場玩兒了大半天,她側編著的長髮已經散開,額前的碎髮傾落,暖黃色的光線在臉頰投下一排剪影。
她所有的情緒,都藏得乾乾淨淨,低聲說,“是我的原因。”
顧母拍了拍晚夏的手背,不再是面對兒子時的‘頑童’,而是慈愛的模樣,“兩個人相處,總會有摩擦,邵之以前沒認真談過戀愛,其實他跟你一樣,都是在這段婚姻裡慢慢學會愛,知道什麼才是愛。”
她很享受五十多歲的生活,其實年紀大了其實沒什麼好處,只是有些事情,在年輕的時候真的看不懂。
需要時間和歲月的沉澱。
她吃過虧,也後悔過,所以想讓兩個孩子少走些彎路。
“不管你和邵之以後怎麼樣,有時間的話能不能去顧家看看老爺子?他見到你,應該會很開心的。”
顧父在顧邵之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除了旁系的兄弟姐妹,跟顧邵之最親的人,就只有顧老爺子和顧母。
無論是挑剔的顧母,還是嚴厲的商場老將,都很喜歡晚夏。
離婚的那段時間,顧家覬覦顧氏集團的人暗中操作,導致顧氏資金鍊斷裂,同顧邵之爭搶顧氏的掌控權,是顧邵之經歷的人生中,最艱難的日子。
所以才會有人說,紀晚夏沒良心。
在顧邵之有權有勢的時候纏上他,享受了所有顧太太該有的權利,卻在他跌入谷底時毫不留戀的抽身離開。
往日恩愛,都不過只是假象。
晚夏點了點頭,唇邊牽扯出一抹淡淡的笑,開口給予回應,“……好,有時間我會去的。”
顧母其實也明白,如果兩個孩子沒有緣分,‘會去看看’的話也只是禮貌的說辭。
顧邵之被醒了鬧騰的豌豆絆住腳,暫時脫不了身,顧母喝完了一杯茶,也沒有看到兒子下樓。
在離開之前,她是這麼對晚夏說的,“這幾年,邵之沒有一天是開心的,至於原因,阿姨想,晚夏你心裡其實是知道的。”
……
顧母走後,晚夏在客廳裡又坐了十來分鐘。
給慕瑾桓發了條簡訊之後,站起身,上樓。
顧邵之給豌豆洗了澡,並且把她哄睡著,關上房門的時候,晚夏剛好踏上最後一級樓梯,兩人之間的距離只有六七米遠。
只是二樓走廊裡的光線很昏暗,他看不太清女人的神情。
他站在原地沒有動,等到她走近才開口,“我媽說了讓你不開心的話?”
雖然這麼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