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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到底怎麼了?家裡的人好像都知道,只有我一個人是糊塗的。”
沒有人告訴她,醫生也在跟她打馬虎眼。
臥室裡只開著一盞小小的壁燈,光線並不明亮。
陸淮安靠在床頭,黑眸微斂,稜角分明的五官一邊落在昏黃的光線下,一半隱在暗影裡,低沉的嗓音無波無瀾,“媽的身體一直都不好,是老毛病了。”
這種模稜兩可的話,林初也聽明白了,他不想告訴她。
他每天都那麼累,她不能再給他添麻煩,“那要不要去國外看看?如果你公司裡的事情太多脫不開身,我可以陪媽去看醫生。”
陸淮安太過擅長隱藏自己的情緒,只要他有心,旁人就窺探不到一絲一毫。
抬手關了燈,拉起被褥蓋在女孩肩頭,嗓音低沉,“不用,江醫生對媽的病情最瞭解,你把嘴閉上,如果十分鐘之後還沒有睡著,那今晚就不用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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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靜媛這一病,就病了好幾個月,夏天都快過完了,兩人才從陸家別墅搬到了江邊公寓。
雖然陸正茂沒有明著說什麼,但對於夫妻兩人出去單獨住這件事情,他是不怎麼高興的。
林初看得出來。
反正陸父和老爺子從一開始就不怎麼喜歡她,就算不搬出去,情況也不會比現在好到哪裡去。
宋靜媛送兩人出門,溫柔的囑咐兒子,“開慢點,週末不忙的時候,帶小初一起回家吃頓飯。”
陸淮安點頭應著,“嗯,媽您注意身體,有時間我們就回來看您。”
無論他現在是什麼身份,他骨子的性格是怎麼樣的,在宋靜媛面前,他都會收起所有的淡漠和陰冷。
母親說什麼,他都會答應。
車子開出小區,林初才笑盈盈的轉過頭看他,似乎是很苦惱的問,“怎麼辦啊?從今天開始我們就要過二人世界了,你回家就只能看到我。”
事情總不會按照她想的那樣發展。
坐在她旁邊的陸淮安是這樣回答她的,“傭人已經在公寓外等著了。”
傭人??
要什麼傭人?
林初臉上故意做出來的表情掛不住了。
氣鼓鼓的瞪著他,“我也會做飯的啊,洗衣服這種簡單的事情我應該也可以,收拾屋子可能是有點累,但也不用每天都打掃吧,週末請鐘點工來幫個忙就行了啊,為什麼要請傭人?就我和你不好嗎?”
陸淮安開車,沒工夫搭理女孩的小情緒。
如果按照他的性格,冷笑一聲就能解決她所有的麻煩,但他卻說了這樣一句話,“你嫁到陸家,不是來受苦的。”
林宗鈞只有她一個女兒,她是被捧在掌心裡長大的,洗衣服做飯這種事情,林宗鈞不可能讓她自己動手。
林初從來都聽過陸淮安跟她說過這麼好聽的話。
有股甜絲絲的味道漾到了味蕾,唇角忍不住上揚,她的長相本就屬於明豔張揚的那一種,笑起來的時候,能讓萬物都失色。
“既然知道應該心疼老婆,那你怎麼還總是欺負我?”
陸淮安側首看了她一眼,目光意味不明,“說說看,我怎麼欺負你了。”
短短几個字,就傳遞出了危險的氣息。
林初倒是很想舉一個例子,比如:每次在床上他都是把她往死裡欺負,唯一的例外應該就是他過生日那天,他瞞著所有人從國外回來,作風還算的上溫柔,但並沒有維持太久就原形畢露。
早上醒來,她都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被家暴了。
冬天還好,穿上衣服就能遮住那些曖昧的痕跡,但夏天她就沒有那麼好過,他卻一點收斂的意思都沒有。
從嫁給他那天開始,她買的最多的東西就是遮瑕膏。
口口聲聲說對她沒有任何感覺的男人,哪一次不是跟個發了瘋的野獸似的,她完全招架不住。
她是想說,但沒膽子說。
因為她知道,只要她說了,他雖然當場不會有一丁點反應,但一定會找個機會讓他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欺負’。
比如,某一天她偶然遇到江弋琛,她存了對方的電話號碼,回家就被發現了,當時他沒有任何表示,但第二天她整個人就跟廢了似的在床上癱了一整天。
再比如,又有一天,她再一次偶遇江弋琛,項鍊的事情她一直都沒有親自道過謝,所以順便請對方吃了頓飯。
結果,同上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