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淮安聽到醫生所說的話,便走到書桌前,將手裡的香菸捻滅在菸灰缸裡,“辛苦了。”
醫生鬆了一口氣,“應該的,那……陸先生,我先告辭。”
“嗯。”
————
林初醒來的時候,是第二天早上,祁銘已經被陸軍送到了幼兒園。
下身還有隱隱的疼痛感,但已經好很多。
陸淮安一整夜都沒有閉眼,瞳孔裡的紅血絲很明顯,但他依然在第一時間察覺到懷裡的人輕微的挪動,“醒了?”
他的手肘撐起身體,動作溫柔的輕撫著女人的臉頰,“早餐有你喜歡的粥,是想去餐廳吃,還是在房間裡吃?”
不止是動作溫柔,就連那低沉的嗓也是溫和的。
林初連看都不想看他,抬臂撥開撫在臉頰的大手,淡淡的開口,“陸淮安,反反覆覆陰晴不定,你不覺得累嗎?”
又是哪根神經錯亂了?
她沒有虛弱到連起床的力氣都沒有的地步,然而剛掀開被褥,還沒有動,身子就被攬進溫熱的懷抱。
陸淮安並沒有用太大的力氣,只是展臂擁著女人纖瘦的身子,兩人面對面坐在床上,是很深的擁抱,彷彿能嵌入彼此的身體裡。
“昨天晚上是我不對,以後不會了。”
林初的下顎擱在男人肩頭,她連推一下都覺得多餘,任由他抱著。
冷笑了一聲,“你難道不覺得,這句話很熟悉?”
昨天晚上的事情不是第一次發生,這樣的話他也不是第一次說。
陸淮安輕撫著女人柔軟的髮絲的動作頓了頓,但很快就恢復正常,抱著她去浴室洗漱,“你不願意我不會碰你。”
“我現在就不願意,把你的手拿開,然後在我眼前消失。”
“我所說的不碰你,僅僅只代表不強迫你跟我做愛而已,其他的接觸都不在這個範圍。”
林初被氣笑了。
她看著陸淮安給她接水,並且擠好牙膏遞到面前,他從來都沒有做過這些,所有的行為都很反常。
“我又沒有死,有什麼好愧疚的?”
諷刺的意味極其濃烈。
陸淮安面不改色,直接把牙刷放進她手裡,“剛上過藥,先不要洗澡,洗漱完下樓吃飯。”
他出去的時候,沒有把浴室的門關上。
林初能在鏡子裡看到他的背影,同樣也能看到自己的,好像也沒有太慘,不是因為她的抗虐能力太強,應該是他對死魚沒有什麼性趣,她昏過去之後沒有再繼續。
陸家的兩條人命……
到底是指什麼?
……
林初不會虐待自己的身體,飯還是要正常吃。
能坐六個人的餐桌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早餐,中式西式都有,以清淡為主。
林初嘴角抽了抽,明著諷刺坐在對面的男人,“不知道的,還以為陸家已經的生活已經奢侈到這種地步了,兩個人而已,用得著做六個人的分量?”
如果是平時,他早就去公司了,竟然在這個時間點還在餐桌上。
也是稀奇。
陸淮安也不在意,他沒有動筷,只是用一種溫和的目光看著林初,“挑你喜歡的吃,牛奶是進口的,沒有會讓你不舒服的味道。”
林初不想跟他說話,直接無視他。
她的胃口不好也不是一兩天了,每年換季都會有這麼一陣,隨便吃了一點就準備上樓。
陸淮安眉頭輕皺,沉著嗓音開口,“把粥喝了。”
她這麼瘦,月份大了會吃苦頭。
林初起身往餐廳外走,頭也不回,淡淡的道,“你自己慢慢喝吧,我看著你就覺得反胃,吃不下。”
她剛踏上第一級階梯的時候,有人不停的按著門鈴,停下腳步往門口的方向看是本能的反應。
傭人開啟門後,只來得及說這麼一句“您好,請問您是哪位?”就被推到一旁。
貴婦人眉毛畫的很細,精明能幹的女強人既視感,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發出刺耳的響聲,彰顯著她此時的心情。
是陸家的大兒媳,也就是陸明川的母親。
她看到林初只是有片刻的驚訝,但很快就把說話的物件轉向還坐在餐桌上的陸淮安,抱著手臂,氣勢很足。
“淮安啊,我們都是陸家的人,你這麼做不覺得太過分了嗎?”
她之所以會找到江邊公寓,是為了自己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