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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明明額頭滾燙,心裡卻只覺得寒冷,直到陷入一片黑暗中。

一想到自己被無情的拋棄,還是被個男人親手抱回來,司馬珏就氣得七竅生煙,清醒後第一個念頭,就是去提劍殺了何意。可摸索了好半天,才想起自己心愛的配劍也被阿苒拿走了,就連吳王也早就帶著人離開了。他忽然覺得很無力,歸根到底還是自己太弱了,如果他實力夠強,阿苒也不會如此輕易的拋下他;就算她想,他也不會讓她得逞!可是,可是她為什麼會想拋棄他,她怎麼敢這樣想,她又憑什麼這樣想?

司馬珏那雙好看的貓眼越發陰鬱,他慢慢垂下眼簾,雙手死死握住拳頭,指骨關節都微微發白。也不知過了多久,浴桶裡的水早就涼透了。

69 相遇(下)

司馬珏高燒剛退,身子正虛的時候,又泡了這麼長時間的冷水澡,兩相夾擊之下,沒多久又病倒了。誠郡王妃悔恨不已,連忙讓御醫過來把脈。因誠郡王身子骨弱,太后特意賜了兩名御醫到誠郡王府。司馬珏出生後,誠郡王妃擔心他與前頭的庶兄一樣體弱,便命其中一名姓李的御醫專門照看司馬珏。

這李御醫深諳官場之道,得知前頭御醫是南康的人,見司馬珏情況不好,也不敢當著南康的面明說這完全該他咎由自取,只稍微斟酌了一會,便和誠郡王妃道:“原先的方子大體是不錯的,只不過用藥與分量上有些草率,沒有預料到世子病情反覆。眼下世子高燒不退,情況兇險,若是沿用之前的方子,也不是不行,就是想要立即見效,卻不是那麼容易了。”他說的婉轉,其實是在給自己找條退路,順便還陰了一下前頭的同行。世子之前不過是發熱,人家一劑藥下去就退了,現在病情加重,沿用舊方一劑藥下去高燒不退,可不就顯得他技不如人了麼?

沒想到他這一番話,倒讓誠郡王妃曲解了。她就說呢,南康怎麼會突然變得這麼好心,原來是存著這樣狠毒的心思,明面上讓誠郡王府欠她一個天大的情面,背地裡卻另做一番手腳。皇室陰私不斷,她也不是不知道。可恨南康竟然不把自己愛子性命當回事,就算她拿了方子去太后面前要求對質,對方也完全可以把責任推在庸醫無能身上。誠郡王妃吃了個啞巴虧,也按耐下肚子裡的怒火,讓李太醫趕緊去辦,治好了重重有賞。有的時候,人和人之間的仇怨,並不是有意而為,往往只是旁人一個無心舉措,卻導致雙方誤會加深,直到轉成深仇大恨。

李御醫是個有真本領的人,他的專長是治理疑難雜症,譬如誠郡王的先天心疾。既然自己說了舊方不妥,要想凸顯本事,像之前那樣中規中矩的方子就不能用,必須另闢蹊徑。這蹊徑就需要用到幾味特殊的藥,一般還只有大藥房才有。誠郡王妃怕附近的村鎮藥材不足,又嫌棄驛站條件簡陋,便允了李御醫的提議,先用參蘇丸頂著,待回到京裡再作打算。

於是,夜襲驛站後的隔天午後,一方是從京裡出發的謝家車隊,一方是從驛站著急回京的誠郡王府眾人。就這麼一丈來寬的官道上'1',浩浩蕩蕩兩隊人馬,不可避免相遇了。

阿苒坐在牛車裡,聽到“誠郡王府“四個字,眼皮兒微微一跳。這官道狹窄,謝府的牛車都無法並行,眼下對方也是不小的陣仗,若想通行,須得其中一方讓道才行。

誠郡王妃當然不肯讓道,這麼多車馬要避讓到官道外面的土坡上,且不說要花多少功夫,就是為了昏睡中的司馬珏,也不想讓他多受些顛簸之苦。古來名門貴族之間爭道搶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誠郡王妃有太后做靠山,根本就不怕任何對手。她正要命人上前施壓,謝家的車馬忽然動了。

謝夫人生怕路上生出爭端,特意派出一名管事跟著,再三交代了不要惹事。那管事也十分機警,他見誠郡王府的人來勢洶洶,立即就作出決定,讓車隊避讓,當然不忘事後請示一下表小姐。阿苒自然沒有什麼異議,她不願關鍵時候節外生枝;就算有異議,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跟這些個貴族打交道。依著司馬珏那個纏人的勁頭,若是讓他知道了自己在這裡,想要脫身就不容易了。

誠郡王妃得知後也舒了一口氣,感嘆道:“原來是謝家的人,難怪這麼知情識趣。”心裡不免又有些奇怪,謝夫人的獨子不是重傷在家休養,怎麼這個時候還有閒情逸致大隊人馬出來郊遊?她忽然想起來今日正是上元節,大概是謝家那些個少爺小姐們因謝瀾曦之事被拘在家裡時間太長,現在終於繃不住了。可轉念一想,燈會也該是天黑了以後才開始啊,現在出京這是想幹什麼呢。當下只吩咐道:“替我多謝謝他們,待鸛奴病好之後,我一定登門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