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瀾曦並不在意她的憤怒,不怕死的朝她道:“我要吃糖醋排骨。”
“滾!要吃自己做去!”阿苒忍無可忍,驀地將門關上,一個人憤怒的迎著風雪往廚房裡走去。
29 迴歸(上)
謝瀾曦知道這屋子是阿苒她爹親手所建,阿苒平日裡對桌椅門窗都愛惜得不得了,此時聽到她那聲門響,雖說不上有多震天動地,但足以說明少女現在已經氣昏了頭。
謝瀾曦心裡卻快活極了,他單手托腮半靠在窗臺邊上,唇角微微上挑,在一片黑暗中想象著少女生氣的模樣。他之前曾摸過阿苒的臉,知道她五官端正,臉又小,肯定難看不到哪裡去;但要有多好看,他也是不信的。畢竟以他那超出常人的審美,天底下除了他自己,其他人個個都是醜八怪。
這人就是這麼奇怪,之前沒人喜歡他關心他,他就委屈的覺得全世界都是惡人,可在內心裡又深深的渴望有人能和他做朋友;現在真和阿苒在一起了,他又覺得自己這麼優雅高貴美貌動人,能看上一個長相平庸的山野少女,已經夠紆尊降貴了,阿苒應該更體貼才是,怎麼還老是和自己對著幹?
他不知道自己竟然這麼渴望著被愛,一旦沾染上就會越來越貪婪,只想把對方佔為己有。其實在心底深處,他是知道阿苒對他的關心很大程度上來自於另一個謝瀾曦,但他還是任性的按照自己的意願,一遍又一遍的挑戰著少女的底線,似乎僅僅只是想證明自己的存在,想證明對方是真的在意他這個人,想證明著一些連他自己都分辨不清的東西。
即使阿苒生氣了,但她還是將柺杖留了下來。他聽見了她關門前將柺杖靠在窗邊的聲音。他的阿苒心裡果然還是有他的。真奇怪啊,他還曾經想模仿著阿頑去迷惑她佔有她,可現在他恨不得阿頑立刻消失掉,最好永遠陷入沉睡,這樣她就只能是他一個人的了。一想起少女對阿頑的溫柔細語,他便有些焦躁懊惱。
為什麼一開始他會躲起來?最初,他不過是希望利用阿頑人見人愛的性格,讓陌生的少女對他死心塌地,從而為重傷的自己獲得最大的優勢。可是現在,他無比的後悔。即使被討厭,他也不想讓阿苒和另一個人見人愛的自己相遇。
阿頑的存在就像一根肉刺,他從未有過這麼惡意的念頭,第一次想要永久的、殘忍的除掉一個人。
……
阿苒一直在耐心等待著小謝的迴歸。可惜自從那一次沐浴以後,小謝一直沒換回來。阿苒心裡又失望又擔憂,她生怕有那傢伙的存在,小謝再也不會出現在她面前。
那個叫阿樹的傢伙又挑剔、又刁嘴、個性還很差勁,如果一開始救的是他,她是絕對不會對他負責的!她抬頭看了一眼正拄著柺杖一步一步練習走路的少年。那傢伙眼睛看不見,又嫌頭髮太長礙事,索性隨便拿根布條胡亂束在腦後。他身上裹著阿苒給的大號皮襖,下面只有一條白色單褲,再往下光腳穿著他自己的靴子。那靴子上沾了血跡,幸好謝瀾曦看不見,不然肯定又要嫌髒,非讓她給他洗乾淨不可。這麼冷的天,太陽都沒出過幾次,她才不要幫他洗靴子。
謝瀾曦摸著櫃子走了一會有些累了,他總覺得腳下有些不舒服,便朝阿苒問道:“我的襪子縫好了麼?”
阿苒惱火道:“早著呢。”
是的,她正在給他悲催的縫襪子。這個討厭的謝大樹就像是她天生的剋星。自從她說了不討厭他之後,無論她後來怎麼說討厭,他都不信,還故意笑盈盈的說:“阿苒你又調皮了,我聽說女孩子都喜歡欲迎還拒,嘴上越是討厭,心裡就越是喜歡。”
她真是悔的腸子都青了。但若真不管他,他又玩絕食這一套,還說要是連累得小謝死了,就是她的錯,誰讓她欺負他又瞎又醜又瘸?這傢伙就是吃定了她放不下小謝。
平靜的日子一天天過去,開春之後,氣溫漸漸回暖,謝瀾曦已經能不借助柺杖自己走路了。阿苒抽空去看望了一次小葫蘆,發現自己佈置的幾處探查陷阱竟然有人為動過的痕跡。她不免暗暗心驚,若此時的謝瀾曦是她的小謝,她定然將這些情況詳細的告訴他,與他一起商量對策;可現在出現的人是阿樹,她便不免有些猶豫。
在她潛意識裡,小謝和阿樹在智商上是完全不一樣的人。小謝沉穩睿智,阿樹狡黠輕佻;無論發生什麼,小謝的微笑總能安定人心,但阿樹的任性卻更讓人擔心他會不會故意把明明已經安排好的事情搞砸。和小謝比起來,阿樹看起來一點也不可靠。
她焦躁不安的回到了家,好在小院附近的陷阱並沒有被動過的痕跡。這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