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只能屈服於強者。眼下你為魚肉,我為刀俎。我勸你還是早點認清現實。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更何況拿劍呢?”
……
不知不覺中,阿苒身上的金針已經被一根一根撤去。沉浸在滿腔怒火中的少女全然沒有發現,之前所有的猶豫、後悔、自我否定等負面情緒通通轉化為針對顏九針個人的仇視與敵對。
就在她決意擬好殺人後如何全身逃走,且不讓藥王谷第一時間發現的計劃時,卻聽少年冷冷道:“最後一針。”
阿苒心中一凜,不對。他是故意在激怒自己。
從一開始他的嘲笑與否定,無一不是自己內心陰暗面的聲音。只是從她的隻言片語,他就推斷出了她與何意之間的情形。
他就像是早已看透了她。
劇烈的痛楚順著手臂浸入她的體內,她渾身的桎梏眼看就要被解開,一聲尖叫忽然凌空而來,衝擊著她的耳膜。
阿苒渾身巨震。大片的鮮血從口裡噴湧而出,周圍的聲音漸漸遠去,她努力想要睜開眼睛,只感覺到一件薄薄的外衫落在了自己的身上。那衣裳明明很輕薄,可在她身上卻彷彿重若千鈞。
顏九針怒極回頭。對來人厲聲道:“滾!”
那人身影窈窕,赫然正是郝語環。
因藥王神煉中一共死了六人,感染疫症之後的屍體必須要就地焚燒處理,所有骨灰將會由藥王谷派人送返原籍,唯有郝源道是特例。那郝語環在姜橧面前哭得梨花帶雨,只道自己不能扶靈柩回京已是不孝,若是人在邊上,連祖父的最後一程都不能親自去送,這叫她如何有臉回去見爹孃?
姜橧想起自己膝下的孩子,惻隱之心微動,便允許她在山上多留一天。
那郝語環本打算留下來趁著無人提前將明鏡石取出,卻不想無意中聽到了姜斐與顏九針對話。
只聽姜斐問道:“你那大舅子的走火入魔之症可有辦法治?”
顏九針冷冷道:“關你什麼事?”
姜斐涎著臉笑道:“聽說你想用移商換羽之法?我只從書上看到過,卻從未見人實施,能不能讓我在邊上圍觀一二?”
顏九針沉默了一會,冷笑道:“若是你肯替代阿苒幫何意移商換羽,自然沒有問題。”
姜斐一聽大驚失色,連忙道:“不用不用,我就說說而已。”轉過臉小小聲嘟噥道,“又不是人人都和你一樣變態,喜歡親身上陣品嚐瀕死的滋味。”
顏九針冷冷道:“變態?”
姜斐立即義正言辭道:“神農舍身嘗百草,我等身為姜氏子孫自然要有這樣的覺悟。誰敢說你變態,我第一個衝上去揍他。”一面忍不住湊上來問道,“可若是成功了之後,你該怎麼辦?他們倆又不是真兄妹,要不乾脆直接趁機殺了他得了,反正我看他也覺得礙眼。這世上怎麼能有人比我還英俊瀟灑呢?啊,我不是說九針你不如我,你若是穿上女裝,我就是死皮賴臉也要讓求桓老婦人將你許配給我,啊,我也不是說你娘娘腔,我就……”他話音未落就化作一陣鬼哭狼嚎,分不清到底是在哭還是在笑,“痛痛痛痛……呵呵呵呵呵呵……又來……呵呵呵呵呵呵呵……老子不想像個蠢蛋一樣一笑笑一天啊……呵呵呵呵呵呵。”
那笑聲忽然止住,片刻後,似是有一陣抽泣聲傳來。
顏九針慢慢道:“笑得難聽死了,果然還是哭更好聽。”
姜斐嚎啕大哭道:“嗚嗚嗚嗚,我錯了,我保證不會去偷看……嗚嗚嗚嗚。”抹了把鼻涕,追上顏九針叫道,“九針哥哥,九針叔叔,爺爺,祖宗,給我解開吧,我可不想跟個娘們似的哭上一天……”
他們果然不是兄妹!
可恨那姓何的賤人居然騙她!
新仇舊恨湧上心頭,這口氣如何能忍?更何況那顏九針居然也看上了何苒,何意只怕會有性命之憂。郝語環銀牙一咬,將祖父的骨灰處理好之後,便用迷藥迷暈了藥王谷的侍女,與之對調了衣裳。她正愁自己改如何混進谷裡,卻不想無意中發現了阿苒與顏九針來時的密道。
姜斐怕回到谷中被人看見嘲笑,只好躲在密室裡哭了整整一天,差點肝腸寸斷,整個人都哭得暈暈乎乎的。若不是姜橧有令,在送走眾人之後要立即燒掉迎賓閣。他恨不得在這裡再待上三日,直到眼睛上的紅腫消失為止。
郝語環見狀心中大喜,便悄悄跟上了他。
姜斐臉上敷滿了消腫的膏藥,郝語環低眉順目的跟在他身後不遠處,看起來就像是服侍他的侍女。姜斐被顏九針整得欲哭無淚在谷中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