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近黑夜,青燈長明,我已有些氣力直起身子坐在床幃上。細細勘探著屋子內的擺放。
一盞青燈靜默無聲,一個衣櫃在腳下承列;一個青銅古盆在地上放著也不再說話,兩把椅子一張八仙桌正在門前;再加上一個白髮白衣男子在床幃躺坐著,雙眼無神,整間屋子都寂靜的可怕在男子沒醒來的時候,這屋子裡何時這麼安靜過?
吱呀一聲門響,一個形容枯槁的老僧走進這個只有一個只有青燈照耀的昏黃屋子,還未等老僧抬頭,我就率先喊了一句,生怕阿難僧人轉身再離開,我有太多太多的迷惑。
“阿難師傅!”我急切的一句喊聲,喊的阿難僧人在還未來得及關上門框時就將頭轉來。
“木易施主何事?”形同老僧枯槁的身體一般,阿難僧人的聲音同樣乾枯,伴隨著吱呀的關門聲,像是刀子在玻璃上拉過,刺耳的很。
“阿難師傅請坐,我,我確實有很多事情不知道,想不通”自從我醒來,我的眉頭好像一直在緊皺著,確實是有太多的迷惑,太多的問題將我困在這個問題的中心“我睡了多久,都發生了什麼事情,我的家人朋友都去了哪裡?現在外面的世界還好嗎?為什麼這些青燈,銅盆,衣櫃,被子都會講話?”太多太多的疑惑,確實是需要一件一件來解決。
阿難僧人撣了撣自己破舊的袈裟,這件袈裟在邊緣的地方,被磨刮的成了布條,原本鮮豔的紅色,黃色也被風吹日曬的褪色嚴重,破爛不堪;
倒是穿在阿難的身上看不出袈裟的破舊,能看得到的,是眼前僧人的蒼老。
阿難僧人盤膝,也不看地上乾淨與否,直接坐在地上,雙目帶著些不算明亮的光,看著我“木易施主是對什麼感到困惑?”
“我為什麼在這裡,我的家人朋友呢?”我身體前探,雙手扶住床的邊緣,半張著嘴等著阿難師傅的回答;我的家人朋友對我太重要了,真是太重要了!
“貧僧當初只見到幾人,先於你說去;一個小巨人,被他的幾個巨人朋友救走,一個後背生有葫蘆的年輕人,被我囑咐巨人送到藥王谷,應該在那裡生活,還有一隻狐狸,回到了青丘;”老和尚的聲音流出,像是風霜流過沒有河水的河床。
“那,請問師傅,您有沒有看到我的母親”知道其中幾個人安好,那就好;日後其他人的蹤跡,還是自己慢慢尋覓吧,只有自己的母親,木易還依稀記得當初的危險。
“緣盡緣滅,木易施主又何必追問追求?”阿難僧人明顯不想讓我知道全部,可是母親就是我的全部啊。
“還請阿難師傅告訴我”我低下頭心思轉換,我已經料到,母親可能已經走了,再也見不到了。
“施主的母親已經前往西方極樂見了佛祖!阿彌陀佛……”阿難將結果緩緩說出,長念一聲佛號。
“母親,母親她走了……”我心中一痛,我失去了我最重要的東西,我最強大的依靠,我這這一生都不能再次償還的恩主。
“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一個字一個字的從我嘴中蹦出,我恨透了我自己!
“還請自己節哀,人之故去,精神長存;您的母親永遠在你心裡”
聽在我的耳中,這句話像極了安慰!眼淚簌簌的落下,是斷了線的雨水。
“我兒平安最好,我兒膝下有子為妙”阿難見我泣不成聲,重複著當初母親和他說的話;
我聽著呢喃“平安最好,膝下有子為妙?平安最好,膝下有子為妙……”
“我的木易呀,乖一點就好;不要木易成為頂天立地的大英雄,也不要木易成為渾噩度日的寄生蟲草包,我只要我的木易,不要透過傷害自己去戰鬥,不要去爭搶,也不要太過懦弱;普普通通就好”母親的話再次縈繞在心頭。“普普通通就好,普普通通最好”
“木易施主還請節哀,節哀吧!”阿難和尚不會勸人,始終在拿著一句節哀來試圖澆滅我心中的悲痛!
“我沒事的,真的沒事”我的雙手緊緊地攥著被子,被子將臉轉向另一邊,疼的齜牙咧嘴卻不敢發出聲音,我滴在被子上的淚水,又順著被子的眼睛流淌;我的眼睛通紅,臉上擠出的笑容也是勉強。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阿難師傅雙手合十,緩緩閉上眼睛,不想再看我。
過了將近半個小時,我情緒平復,長出一口氣“多謝阿難師傅日前相救!”趴在床上緩緩給阿難磕著頭。救命之恩無以為報!
“施主嚴重了,不是日前相救,是三年前的相救!這,我也是在為自己積攢福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