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坐在炕頭上盤起腳尖,一隻手託著下巴皺著眉頭思索,在地上的白衣年輕人也是心性極好的坐在地上,同樣一隻手將臉龐撐起,一縷白髮蕩在額前。
“你真的不會念經?”
“你真沒脫月公子衣服?”
一大一小少年,正是相顧無言淚千行,各自揭著對方的傷疤,臉上掛滿了黑線。
“我是個和尚,但是我不會念經,師傅,師傅沒教過”小和尚一陣嘆息,一雙充滿柔情的眼睛偷偷瞥了一眼還未甦醒的月公子,轉瞬就是一臉幽怨的看著木易,像是木易真的做了什麼缺德事似的。
木易也是很無奈,剛準備解釋就率先開口說道“小和尚,公子真的沒有幫月公子脫衣服,都是我做的”
木易也是笑聲嘀咕“這個小和尚,不會念經也就算了,還是個花和尚;是個花和尚也就免了,還如此的小氣,真是開天闢地頭一個,古往今來第一家”
“喂,那說說吧,你師傅怎麼交代你的”木易興致寥寥的在地上畫著圈圈。
“師傅說,將酒葫蘆交給你,說施主自有用處,可以幫你大忙!曉北以後寄居在空山寺中聽你的安排,說你不會虧待曉北”小和尚說道最後,眼神瞟向月公子處,自是向上傳出來一陣酸臭的幽怨氣,一雙眼睛告訴木易“你動了我的人,她你也得安排妥當”
“放心,這空山寺上呢,本就是人不多,滿打滿算也就是咱們三個人,我自是不會虧待你,你,你說的酒葫蘆?可就是你腰間別著的那個小葫蘆?”木易試探的問道,當初將酒葫蘆摘下,晃了晃裡面還有水聲,可是木易的酒量稱不上千杯不醉,一杯倒還是說得過去的;當時就將小葫蘆隨手給扔到了舍利塔上,也不知道滾落到哪裡了。
“小白,你現在就去,將那個葫蘆找回來,很重要,應該是很重要”木易轉念一想,似乎是有所察覺。
“木易你,你能將我的師傅給找回來嗎,他。他好久沒見我,會想我的”小和尚話語中帶上了哀求,眉頭也耷拉下來。“曉北也好久沒見師傅了”
木易也是一陣嘆息,走上前去摸著小和尚的光頭“你的師傅,是一個英雄;可是佛祖也正是需要英雄,就將你的師傅帶走了,不能再守護曉北了”
“佛祖,佛祖怎麼,佛祖怎麼這麼壞;他不懂得君子不奪人所好嗎,他是怎麼做的佛祖,怎麼能欺負小孩呢!嗚嗚嗚……”曉北說著說著,一下撲在木易懷中,不停的抽泣哽咽,更是停不下來。
木易也是嘆息,不斷的安慰著眼前的這個沙彌“師傅去了,木易還在,木易在;就保小和尚你一世安穩,還有那個叫月公子的小姑娘”
白蛇在塔中游走,直至到舍利塔一層,才看到一個金黃晶瑩的小葫蘆在地上躺著。
遠處佛國,自是百廢待興,慈航看向遠處西河邊,原本準備作為佛國象徵的睡佛,也在之前一役中消失的乾淨,佛城衝回無數,佛塔倒塌無數,僧人死傷無數,超度的梵音此時響起無數。
“師兄,你這般做法,佛國可是真的能變成清淨地?力量就是霍亂的源泉,佛陀有力量,真的會清淨嗎?”
遠處哀嚎遍野,幾個穿著凌亂的僧兵,在被西河水衝過的淺灘上摸索,五天已經過去,還是在奢望,能在整整墊厚了一層淺灘地中,拽出一位是自己的親人。
“人在俗世,就算是真佛又如何能免俗?佛陀真經中所說,大愛,小愛;可都是愛呀!心中有愛,自是不能無情無義,也不能完全成了那尊至高佛陀吧”灰袍僧人臉上鬍鬚盡去,若是長出些頭髮來,也是丰神俊朗。此刻看著佛土受災,自是心中難受。
捲起褲管走在還有積水的土地上,身邊路過的僧人都會恭敬的喊上一聲“佛祖,佛祖……”
背後更是有人在稱讚著這位佛陀,在西河水漫卷佛土時的力挽狂瀾,是拯救佛土‘天下蒼生’的英雄,自是佛土上的在世活佛。
慈航也很是受用的點著頭,當一個人一直被稱讚善良時,或許就會忘掉自己之前的惡吧。可是當灰袍僧人抬頭望,自是將原先有睡佛遮擋的空山寺看在眼中;
原本寺廟很不起眼,可是此刻看在眼中,簡直就是被砸進眼中的釘子,“真是礙眼!”
可是灰袍僧人已經樹立起的形象,卻不容自己在做一次小惡了。
當人們認為你是一個壞人,那你行一次善事你就會變成一個好人;當人們認為你是一個好人,你做一次微不足道的壞事,哪怕之後再做千萬件好事彌補,你始終會是一個壞人。
“洗白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