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電話過去給她,沉聲問她在哪裡。
“我在去通縣的路上,要去那邊聯絡兩位證人。”她那邊有呼呼的風聲和汽車鳴笛的聲響,看來確實是在公路上行駛。
他生氣卻又說不上來是為什麼,大概是想到昨晚的情形,還有如今在她身旁的人必定還有那個池睿,語氣就不怎麼好了,“你不來至少說一聲,你知不知道思思很失望?”
“我週三調休了半天,就是知道今天去不了才提前去看她的,我跟思思和周嫂都說過,跟你也提過的。”
沒錯,他是知道的,孩子記性比他還好,其實也不是健忘,只是太想媽媽了。
他沒有辦法苛責,沉默了半晌結束通話電話,有點悻悻的。
他忽然意識到,以前他不在家的時候,她們是不是也曾這樣期盼他能回來?
思思知道媽媽來不了,也沒有哭鬧,默默地回了自己的房間。
到了晚上的時候,她卻突然發起燒來,周嫂今天剛好輪休回了自個兒家裡,就只剩父女兩個人。
穆皖南還沒單獨應付過孩子生病的狀況,一時有點慌亂,讓司機準備車子打算送她去醫院。
思思一聽要去醫院就知道可能要被扎針,拿被子矇住半邊臉怯怯地說:“爸爸……我不想去醫院。”
穆皖南坐在床邊打算彎身抱起她,“生病了不去醫院怎麼行,你在發燒呢!”
“媽媽說不是發燒就要去醫院的,總打針也不好……”
孩子一看就是學著大人的口吻說話。穆皖南猶豫了一下,“是嗎?是媽媽說的?”
“嗯。”思思忙不迭點頭,“量體溫,吃藥,還要拿冰塊敷,退燒了就好了。”
穆皖南於是去找藥,家裡有兩個藥箱,其中一個是專門給孩子備的。俞樂言的細緻在這種時候幫了他很大的忙,至少他能分辨得出哪些藥是對症的,免去手忙腳亂的翻找。
量體溫的耳溫槍他都不太會用,還是思思自己拿過來向他示範,“這個要伸進耳朵裡面一點,然後再按這個按鈕……”
穆皖南看她像個小大人似的把量好的體溫放到他面前,竟然覺得慚愧和難過。
他以前到底是忽略了多少東西,連個四歲多的孩子都不如。
好不容易餵了藥讓思思睡下,他找出冰袋照著網上查到的法子給她做冰敷。思思病得有點昏沉,臨睡之前強撐著眼瞼看他道:“爸爸,你晚上還要守著我的……不然你叫媽媽來吧,她來陪我,我就好了。”
穆皖南怔了一下,摸了摸她被冰袋捂得發涼的額頭,“寶寶很想媽媽?”
“嗯,每天都想跟媽媽在一起……”生病的小朋友也是最脆弱的,說到傷心處就要流眼淚。
穆皖南嘆氣,把她抱起來,冰袋夾到她腋下,安慰道:“媽媽是因為工作去出差了,明天等她回來,我就讓她過來看你。”
思思睡著以後,他隨手收拾了一下她的房間,發現她下午在浴盆裡玩過水,小鴨子小象的橡膠玩具都還漂在水面上。
她剛換下的衣服也是半溼的,看來是玩水浸溼之後又吹了風著涼,才會發起燒來。
他回頭看了女兒一眼,莫非孩子是故意把自己弄病的?就為了能讓俞樂言再過來看她……
…
樂言這趟其實是跟高寂雲一起出差,他是合夥人,不帶教律助,只有秘書,有時手上案子忙不過來需要助手幫忙的時候,就隨機抽調所內的律助,反正都是他的兵。
他跟樂言提到:“我認識一位姓葉的律師,他聽說你在我這裡工作,想請你幫個忙,不知道方不方便?”
樂言道:“師兄你說說看,幫得上的我一定幫。”
他嘆口氣,“其實是跟穆家的事有關。穆皖南的弟弟好像前不久回了北京,據說是有了喜歡的女孩子要爭取家裡人接受。兩個人背景是差挺遠的了,穆家肯定沒那麼容易點頭,穆二現在好像被禁足在家裡,想問問你有沒有辦法能聯絡到他?”
樂言怔了怔,穆晉北和穆津京兄妹一塊兒回北京的事兒她也有耳聞,前兩天戴國芳在電話裡還跟她說起,但言語含糊,畢竟她現在已經不是一家人了,大概也沒想讓她攪合進去,沒想到竟然鬧得沸沸揚揚了。
“這位葉律師是晉北的朋友嗎?”
“嗯,很要好的朋友,好像跟穆皖南也認識的。他是為了穆二那位紅顏知己才請你幫忙,有情人斷了聯絡,兩邊肯定都心焦,想找個中間人幫忙。就是不知道你方不方便,我還沒回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