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起身的時候他就醒了,看著霍九月小心翼翼地四處翻找,他也什麼都沒說,繼續裝睡。
“霍九月,怎麼起這麼早啊?你不是不用去雜誌社了嗎?”
傅長安一邊整理好自己的衣物一邊事不關己地問,好像霍九月不用去雜誌社這件事情和他完全沒有關係一樣。
“對啊,拜我們傅大公子所賜,我的飯碗也被您砸掉了呢。”其實雜誌社的工作並不算多麼重要,拿到的工資也不多,就算真的失業,爸媽給她留下的遺產,再加上姐姐的照顧,安安心心過完這輩子也沒有問題。
只是,傅長安永遠都是這樣,在沒有任何徵兆地情況下就把你的所有退路切斷,比如在她離職這件事上,他竟然可以做到直接把雜誌社買下來逼她就範。
不過,相比現在他們兩個這樣混亂的狀況,那些好像都不足為道了。
霍九月隱約中記得,昨天搭訕的那個男人的大概輪廓有些熟悉,但絕對不會是傅長安,她還不至於醉到連自己老公都不認識了。
“傅長安,我們把話攤開說吧,你昨天怎麼碰到我的,我喝醉酒了,什麼都記不得了。”
聞言,傅長安眸色一變,復又恢復神色,皺了皺眉。“你下次如果要去那種地方就挑個我不常去的場子,如果不被我半路截胡,你現在是不是就會被我捉姦在床?”他的語調是上揚的,語氣是輕鬆的,但是神色裡卻有一貫的狠戾。
“傅長安,我們這樣耗著也不是個辦法,要不,我們——”
“霍九月,你又想重提那個話題了是麼?”傅長安拿著手機檢視了未讀簡訊,第一條是來自賀謙的——“長安,她平安到了吧?”
傅長安的眼裡沒有什麼波瀾,靜靜地刪掉了這條簡訊,然後傅長安淡淡地笑了笑,“霍九月,起訴離婚的兩個必要條件是什麼你知道麼?”
知道,當然知道,託了傅大少爺的福她真的是想忘都不能忘。
第一,分居超過半年;第二,對方婚內出軌。
第二點不用說了,霍九月都不瞭解傅長安具體的行蹤,他是否出軌她是一點兒苗頭都找不到。至於第一點,霍九月和傅長安剛結婚半年都還沒到。
哪有像他們這樣的夫妻,既沒有孩子,又沒有愛情卻還硬是要強行在一起。
現如今,就連她幾乎是要有出軌的跡象了,他竟然還是要拽著她。
“好吧,隨你,你喜歡那就這樣耗著吧。我去吃早飯,然後回家,你要有事兒你就先走。”
“霍九月,今天我爸生日,讓我把你帶回去吃頓飯。”
“哦,知道了。”霍九月並沒有什麼反應,像是在接受一個什麼行程任務一樣,答得極其隨意,神色漠然地回話。“幾點鐘你發條簡訊給我就行,我會準時到。”
而傅長安倒也沒生氣,霍九月一直都是這個性子,他很清楚。所以他才要事事計較,一字一句地和她算清楚才好。
“我記得你雜誌社有個同事叫何予?她最近是不是要結婚了,你說我是通知給她放個婚假還是直接放個‘永久假’呢?”傅長安是帶著笑意的,只是笑容都抵達不到眼底。
“傅—長—安!”霍九月喊著他的名字,頗有些氣急敗壞的意味。人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她深知以傅長安的實力想辦什麼都能做到,這也是她有自知之明沒有拼命保下雜誌社的原因。
離職以後,霍九月最怕的就是傅長安拿那些舊日情誼來脅迫她。儘管她不是那種熱情滿溢的人,但畢竟是一起工作了三年的人,完全淡然處之她也沒那麼容易做到。
“傅長安,我告訴你,狗急了還跳牆呢,這是最後一次了,你直說怎麼樣雜誌社才能沒有巨大的人事變動?”
已經打好領帶的傅長安慢慢靠近霍九月,走到咫尺之間的距離後站定,一點一點,一點一點縮排霍九月和他之間的距離,碰到她鼻尖的時候,他看到她的瞳孔出現了微微的顫動,傅長安把心滿意足的心思藏在了黑的像深淵的眼睛裡。
他最喜歡把霍九月偽善強裝淡然的面具一點一點撕掉的瞬間了。
“明天到傅氏集團總部上班。”聲音不大,但能肯定,霍九月一定能聽到。復而,傅長安又貼近霍九月的耳畔,曖昧纏綿地道:“我還是第一次知道你喝完酒會這麼熱情,以後家裡的酒櫃的酒多喝點兒。”
語罷,他的目光再沒有任何流連,徑直走出門外。
一瞬間清冷的不像樣子,彷彿剛剛調戲霍九月的那個人和眼前這個只留下背影的人,只是孿生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