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再以死謝罪?”
他滿意地看著眼前的冰層徹底破裂,這才終於覺得有一絲飢餓似的,收回手來夾了一筷子冷透了的魚細嚼慢嚥,也不去理會踉蹌跪在自己腳邊的柏舟,自顧自點評著菜色:“這魚的鹽也加的太少,就算要保留原本的鮮美也不能如此亂來。”
“這豆腐倒還不錯。”
“這道翡翠白玉湯裡的蛋花也打的實在太碎了些,真真是做得全無美感。”
便這樣邊吃邊品評,約莫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外間的天已經黑透了,此時他所處的東廂寂然無聲,可以隱約聽見前廳的絲竹和著笑語伴著晚風吹到廊下來。桌上的飯菜被芄蘭用去了小半,餘光裡柏舟還是保持著原本的姿勢,跪在那裡一動也不敢動的樣子。
“跪我做什麼呢?”芄蘭慢吞吞地執起桌上的酒杯,方才他一直向柏舟勸酒,自己的卻是一杯都沒碰過。那杯子不過是尋常白瓷,在芄蘭手中倒像是珍寶似的,讓他轉不開眼,“在柏舟眼中,真正的主子,難道不是我那三弟?”
“……柏舟糊塗,請二公子責罰。”
柏舟沉默良久,方澀聲回答。芄蘭不置可否,又在心中再細細回顧一番今日所見所聞,只問:“我同長兄三弟二人,皆為一母所出?”
“非是如此。您與三公子為大夫人之子,長公子為如夫人所出。”
“這位如夫人現今可還在府裡?”
“如夫人她幾年前患了病,於前年冬天故去了。”
“這樣啊……”他頷首,低頭打量了一眼柏舟,這才又將話題轉了回來,“你方才,是向我討罰,對麼?”
“那我便罰你只奉我一人為主,除非我死,從此僅聽我一人差遣……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