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盤的左手一顫,車子瞬間便歪歪扭扭起來。後頭有車鳴起了喇叭,她手忙腳亂地將手機一丟,另一隻手忙加入了掌控方向盤的陣營。
好不容易車子穩了,她透過後視鏡觀察了一下,將車子停在了馬路牙子上。
虛驚一場,卻足以讓她出了一聲冷汗。
魂淡靳司晏,沒事給她瞎發什麼彩信!
如果她突然發生車禍,都是被他給害的!
重新拿過手機,視線定格在靳司晏發過來的那張照片上。
晦暗斑駁的光線下,男男女女貼身扭動著,手臂也隨之揮舞,彷彿在釋放著生活工作中的所有重壓。
只不過,那般緊靠的動作,委實是太過於曖昧了。
讓她不由地想到,拍了這張照片的靳司晏是不是也身處其中,是不是也正和某個女人貼身熱舞。
【你老公太搶手,恐怕你也得有危機意識了。】
一聲提示音,靳司晏的簡訊,緊隨著發了過來。
左汐有些怔愣。
所以說,他突然來了這麼一出,給她發了這樣的照片,就是來回應她打電話過去時的嘚瑟的,來滅她的威風的?
好!算你贏!
【該照片差點使你老婆因開車分心而慘遭橫禍。望靳司晏同志引以為戒,不以她人生命為玩笑。】
氣咻咻地回了簡訊過去,左汐剛要發動車子重新上路,靳司晏的電話便進來了。
難不成是她剛剛簡訊內最後一句惹惱了他?
*
戰戰兢兢地接起,她都要做好被他訓斥的準備了。
“發生了什麼事?有沒有受傷?”
靳司晏的語氣,有些急切。
醇厚的嗓音染著關切,讓左汐聽著耳朵一陣酥麻。
他,竟然沒訓斥她,反而關心她有沒有出事。
“就是差點和人撞上,不過你老婆的車技還是ok的,人也安然無恙。”
被他這麼一本正經地問有沒有受傷,她竟然有些不適應。總覺得,這不該是出自於他的口。
“現在方便接聽嗎?”
“誒?”瞧了一眼已經重新被她拉起的手剎,左汐點頭。反應過來他看不見,忙連連說道,“方便方便。”
另一頭,有一瞬間的靜音。
彷彿,有什麼沉默而淒涼的氣息蔓延開來。
“左汐,我的父母就是發生車禍意外而亡。所以,我不希望我生命中親近的人,再發生這樣的意外,你能明白麼?”
其實對於靳司晏的家庭,左汐知道得並不多。
好多都是學生時代的時候大家口口相傳下來的。
大家只知道他一個人定居在H城,父母似乎早就亡故,沒有任何親人,隻身在H城奮鬥。
正是因此,當時在眾人眼中身家一般的靳司晏,才沒有入了梁豔芹女士的法眼。在見到張盛對秦覓大獻殷勤時,一個勁鼓吹秦覓放下對靳司晏的那些心思。
左汐對他的家世是完全不在乎。
他是他,他的家庭是他的家庭。
所以,在她得知他父母亡故之後,她最直率的情緒反應,便是替他難過。
她難以想象失去了父母的他是如何一步步艱難地承受著痛苦熬過來的,也難以想象他這些年一步步走得有多辛苦與孤單。
後來靳司晏去溫哥華留學,她最多的,是對他的祝福。
也便是在靳司晏回國之後,她才知曉,他還有一個奶奶,他還有一個差點被包辦的婚姻。
其實,她是為他感到高興的。
好歹,他並不是一個人孤孤單單,他還有一個疼愛他的奶奶。
即使結婚,靳司晏都沒有對她談及過他的家庭。許是覺得沒有必要,又許是覺得對她而言無關緊要。
今天,他卻主動提及了這件事,揭開了自己血淋淋的傷疤。
*
“sorry。”蒼白的英文詞彙,左汐很抱歉,因著她的無心之失讓他想起了他父母的那場意外。
不過,心頭卻隱隱有著甜蜜的情緒一點點擴充套件開來,直達五臟六腑。
他剛剛說,不希望自己生命中親近的人,再發生那樣的意外。
也就是說,她是他生命中親近的人?
她,再次被他承認了啊。
“爺爺臨終前的遺願就是希望自己的骨灰能夠被灑在他的老家土地上。所以我父母在爺爺被火化之後,便帶著他的骨灰盒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