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竟不知這究竟是好,還是壞。
下意識地上前兩步扶起滑落的秦瀲,靳司晏勸道:“好了,回去吧。”
豈料,手才剛扶住她的肩膀,腰上便纏上了她的一雙手臂,緊緊摟著。
她已經踮起了腳尖,吻了上來:“我記得那一年,我來找你,你就是這樣,不給我絲毫開口的機會,就將我壓在樹上強吻。那麼急,那麼用力……司晏,你還記得嗎?”
偏頭躲過她的吻,靳司晏雙手箍住她的肩,不讓她的手臂亂動。
他想,他應該是知道她說的是哪一次了。
恐怕,就是那張他讓人去調查的ps過的照片的事情了。
左汐一直以為他當時是和秦覓在接吻,是因為當時的他們都只露了半張臉,而秦瀲和秦覓又有幾分相似。所以她才會有那樣的錯覺,以為那個人是秦覓。
從徐天齊和他師弟那邊的反饋,也確定了這一事實。
所以,照片中那個與他纏吻的人,真的便是秦瀲了吧。
而她作為當事人,現在也用語言和行動提醒了他,不是嗎?
四目相對,靳司晏瞧著眼前的人。說真的,他仔細看,也只能記住這是一張鵝蛋臉,上部略圓,下部略尖。這樣的臉型,他的記憶庫裡,舉不勝舉,沒有任何的突出點,實在是無法記住。
她的臉上也沒有半分標誌性的類似痣、痘印之類。
倒是她的頭髮,他可以記住。大卷,一部分披散在身後,一部分則落在胸前。
“司晏……”秦瀲忍不住低喚出聲。
他的下頜曲線流暢,倨傲分明。而他的側臉上,還留著她的唇印。因著這唇印,他身上的禁慾氣息,竟淡了去。
剛剛從他的躲閃中,她可以肯定,他在逃避,他不願意和她有進一步的接觸。
可他這麼一瞬不瞬地看著她,觀察著她,是在努力記住她嗎?這一刻,她是存著希望的。希望他能夠將她記下。這起碼能夠證明,她在他這裡是特殊的。即使她換了張臉,他依舊能夠記住她。
*
“靳司晏?”
兩人僵持間,一聲不確定的喚聲,從上一層傳來。
來自於……左汐。聲音,由遠及近。
自己的老公追著一個女人跑出了包廂,她怎麼可能不在意?
又聽了Louis那樣一番意味深長的話,她能坐得住才怪。
其實,左汐也只是碰碰運氣,十樓的宴會廳有其他客人,他們絕對不會過去。如果真的是坐電梯下了樓,那麼,她應該是追不上了。
可若他們要談談心什麼的,以她的經驗,她能想到的,便是天台和樓梯間。
所以,她才找了來。
耳聽得樓下似乎有人聲,左汐開口說道:“靳司晏,是你的話就吱一聲!”燈光大亮,竟然還有回聲。
這會兒的她,拒絕好聲好氣地喊人。憑什麼他追著別的女人跑了她還得喊什麼肉麻的老公?沒叫他“姓靳的”,已經是她的極限。
“嗯,是我。”樓下的樓層,傳來熟悉的男人聲音。
左汐沒等他上來,便已經疾步往樓下而去。
拾級而下,伴隨著腳步聲和人聲,這一層的燈亮了起來。左汐的腳步更急了些。
孤男寡女在這種空間裡,可別做出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來。
不,是對不起她的事情!
這一刻的左汐,是急切而焦躁的。那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明明一遍遍告訴自己她和靳司晏的婚姻是假的,是她強求的,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可一日日過去,從他幫了左氏及她的大忙,從他配合她見家長,從他吃味,從他即使不願也還是陪她看了電影,從他願意讓她曬執手婚戒……有什麼,似乎早就變了。
她承認,以前對他的那點心思,在這段相處的時間裡,又被無情地勾了起來。
原本還能夠不在意,可隨著他剛剛追著那個女人而去,她更加肯定,自己應該是……真的沒救了。
掉進同一條河裡這種事,竟然也發生在了她身上。
當年掉進去過一次,現在,依舊栽了。
而她唯一能做的,恐怕就是堅決不能透露對他的感情。
“給你介紹下,這是秦瀲。”見到左汐氣喘吁吁,靳司晏輕笑,扶住了她的腰身,幫她順了順氣,“元琛安、我、沈卓垣你是知道的,秦瀲排行老二。”
男人面色如常,彷彿真的只是簡單的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