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司晏又對著樓上的她拔高了一聲:“左汐,下來。”
聽聽這語氣,什麼態度嘛!典型的命令式有沒有?
讓她上來容易,讓她下去,她還偏不幹了:“天大的事情,等你自己上來一趟再說。”
朝著樓下吼完這句,左汐沒出息地從陽臺上撤離,躲進了室內。
笑話,樓下那麼一堆人圍著看熱鬧呢,她可不想成為他們YY的物件。而且,再多被他們看上幾眼,指不定他們就認出她來了。
無論是靳司晏當年在H大的聲譽,還是如今JZ總裁甚至是迷司的身份,指不定馬上就會有人將他給人肉出來,再將她也給人肉出來,也只是早晚問題罷了。畢竟當年追過他的人中,她是最瘋狂的一個。虧得她的好成績,她想要讓所有人忘記這一點都難。因為伴隨著她的照片被貼上學校的榮譽榜,所有人也將她的光輝事蹟給貼上了校園BBS。
眼不見為淨,只希望這些學弟學妹們不是那麼熱愛學習之人,沒事別去看什麼學校榮譽榜。當然,她更希望他們不是八卦之人。
不過後者,顯然是不可能的。
“還記得我生日那天你做了什麼嗎?”樓下,屬於靳司晏的聲音不疾不徐地傳來,堅定有力,彷彿穿透亙古的利劍。
左汐饒是躲在室內,還是輕易便聽見了。
耳畔嗡嗡一聲,她眼前閃現她笑得純粹的樣子。屁顛顛地去蛋糕店學了手藝,屁顛顛地親自給他做了生日蛋糕。屁顛顛地冒著風雪在他的宿舍樓下站了好幾個小時,屁顛顛地想要將生日蛋糕親手交到他手上。
屁顛顛地……追求著他。
那時的他,恐怕一直都認定了她只是因為秦覓才會故意追求他,也認定了她是故意站在風雪中使什麼苦肉計。
她猶記得冷寒的雪覆上她眉眼時她瑟瑟發抖的感受。
“左汐同學,雪太大了你別在宿舍樓下傻等了。你親手做的蛋糕我保證帶上去親自交到他手上。”
他舍友的話,將她打入深淵。
所有的痴人說夢不再,她將親手做的蛋糕送入垃圾桶,也一併葬送自己的痴念:“不必了,麻煩你轉告他,這樣的傻事,我以後不會再做!”
這便是,她對他瘋狂追求的終點。
那會兒的她明白,既然付出了這麼多都得不到,那麼便放棄,何苦還要自找罪受?
所以,她放棄了。
也一遍遍命令自己,不要再想起當初的痴傻。
當初註冊了“靳司晏他老婆”這個微博ID,並在微博上一遍遍傳送和靳司晏有牽扯的話題,秦覓不止一次地用小號來對她進行冷嘲熱諷,說她這是想要嫁他想瘋了,臆想症犯了。
她知道,自己是執念作祟。
以至於婚後,她從不輕易流露出自己一絲半點的情感。
直到……
那段被她故意塵封的倒追他的記憶又重新在她的腦海中翻江倒海起來……
直到……
他一次次幫她,讓她忍不住又對他燃起了希望。
只不過,他現在算是什麼?
故意讓她上男生樓,當著那麼多男女學生的面,故意問她還記得不記得他當年生日時發生的事?
這是故意想要讓她回憶起自己的那份傻勁嗎?
還可以再過分些嘛!
今天是他們結婚的日子啊,他就是這樣來舉行所謂的婚禮的?完全便是讓她無地自容。對當年的自己,無地自容。
“靳司晏,你信不信我……”
因著心裡頭難受,左汐說話的聲音略微沙啞,還沒有說完,便聽得樓下他的聲音再次傳來。
“人的生命中總會有太多的遺憾,而我每一次做事,都堅定不移地遵循不給自己留有遺憾的原則。然而今年,我卻又多了一件遺憾的事。”靳司晏頓了一下,身子一彎,將一早就備下的生日蛋糕從車中取出,猶如對待一個易碎的娃娃一般託在掌心之中。
長身玉立,他眸眼灼灼,望向五樓的那個特定方位。
那裡,左汐早就躲了進去,卻並不妨礙他將想要說的話一股腦兒道出。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我希望那一年的我能夠少一絲戒備之心,下樓接過你親手做的生日蛋糕。而不是任由你在冬雪凜冽中苦等了那麼久。”
“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也為你做了一個蛋糕,你可以選擇讓我一直等在樓下,就如同當年的我對待你那般。也可以選擇下樓來,親手接過我手中的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