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去見夫人吧。”
那丫鬟聞言大舒一口氣,知道這是沒事了。冰天雪地裡,她暗暗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接著在前面為楊王兩位夫人帶路。當年她姨媽收了某位夫人的錢財做了錯事,這麼多年了,雖然一直活著,但她一直求死,只是林家不允!
元初這次乖乖的跟在餘氏和田小蝶的身後。眼看著去的路線不對。他疑惑的問道:“這位姐姐。你要帶我們去林祖母那裡?”
那丫鬟道:“回楊少爺,是夫人這麼吩咐的。”
餘氏拉回元初,囑咐道:“跟著就是了,不必多言。”楊元初果然乖乖閉嘴。不再言語。
餘氏心中明朗,想來是林伯孃要見自己吧。也罷,這個苦命善良的老夫人,不論過去還是現在都沒做過對不起自己的事。
她沒想到的是,這個“苦命善良”躺在床榻上奄奄一息的老夫人,見她第一句竟是:“我苦命的兒……”
是了,自己的命在世人眼中就沒個好吧?幼年喪母,少年喪父,未婚生子。中年喪夫。然實際呢?她對床榻旁的麗服婦人輕輕頷首,而後上前抓住林老夫人的手,淚光點點道:“伯孃這是不想見到諾兒不是?我剛進京就聽楊姐姐說伯孃身體不適,只是這年忙的緊,小柔身子不適。我想著伯孃一直都是那麼堅強。怎會被這點病痛打倒?伯孃現下這個樣子,是讓諾兒心中有愧嗎?”
林老夫人聞言欣喜道:“誰說老婆子我會被這點小病打倒的!把她喊出來,扣了她過年的壓歲錢。”這是幾十年前幾位長輩威脅孩子的話。
餘氏聞言,是真的開心。眼前的老人,她曾數年當做長輩親人來依靠的,這是江寧的姨母都不具備的感情。
淚水滑落,臉上卻洋溢著小笑容的餘氏道:“伯孃是知道諾兒如今有幾個閒錢了,這是跟諾兒要節禮的意思唄。放心,諾兒早準備好了。”言罷,命人捧上一份又一份的禮物。
林老夫人推都沒推辭,直接吩咐道:“鈴蘭,幫我開啟看看,都有些什麼好東西。不值錢的,你儘管挑出來,讓這丫頭回去重換。”
自餘氏進房後,韓鈴蘭先是震驚於餘氏的容顏。她一直自負貌美,但仍抵不過歲月的侵蝕。而眼前的女子跟自家夫君一樣,歲月對他們過於嬌寵,兩人若是走在一起,真的是極為出色相配的一對。她還沒從震驚中醒來,就見這個女子和自家婆婆聊的那麼自然,彷彿她們就是一家人。自己努力了半生的事,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女子,就這麼自然而然的做到了!
見婆婆發話,她忙收拾好自己的情緒,真個兒上前開啟了一個盒子。精緻的盒子內,卻是一件綢質的春裳。明眼人都看出來,這盒子的價值恐怕都比這件衣裳高。
林老夫人卻是老淚縱橫的看著那件衣裳,顫微微的取了出來,呢喃道:“沒想到你還記得……遠兒都不記得了。”
餘氏道:“伯孃喜歡就好。今後,諾兒在京城一年,就給伯孃做一件。伯孃待諾兒如女,就讓諾兒儘儘孝心吧。”
林老夫人閉上雙目。當年她待諾兒,那是女兒嗎?只是往事如何能提?女兒也好,至少兒子都不記得當年的艱辛,這半個女兒卻依然記得,她至喜歡綢衣,因為那是貧窮時她所能期待和擁有的最好衣裳。
半晌後,林老夫人再睜開時,清明的雙眼,除了母親般的溫和之外不再有其他東西。真個,她就像待女兒那般道:“這可是你自己說的。鈴蘭,諾兒就是咱家的老姑奶奶,你不反對吧?”
韓鈴蘭有些失神的應承著:“不反對。”其實,這些跟自己有什麼關係呢?忽然之間,她覺得她好像是那個外人,儘管婆婆一直拉著她說東說西,凡事都會問她幾句,甚至那個叫諾兒的女子也沒少跟她說話。
待田小蝶和餘氏離開後,疲憊的老夫人閉目問著韓鈴蘭:“我知道你一定是真心讓她們過來的,你也做好準備了,怎麼這般失態?”
韓鈴蘭迷茫道:“兒媳只是有些明瞭為何老爺一直對她念念不忘。她那般的不在意,就越發難以超越——”
“你是你,她是她。你變不了她那樣,同樣,她也不會同你相似,做好自己即可。別的且不論,她那坎坷的身世,讓她養成了獨自堅強的性子,也讓有了這種獨特的氣質。”林老夫人試圖再勸慰自家兒媳。
韓鈴蘭道:“母親無須勸我,兒媳明白,只是一時不能迷惑罷了。”不是她不聽勸,而是自家婆婆的說辭太牽強!一般人經歷那般坎坷的命運,早不知道墮落成什麼樣子了。別人不說,自家婆婆已然是難得的了,不過也是個偽堅強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