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吳書記。”艾輝先說了一聲。
電視聲音太響,吳越好像沒聽見。
艾輝嚥了一口唾沫,清了清嗓子,“吳書記,今天我過來是有事想跟吳書記先談談的一——”
“艾廳,你找我有事?”吳越很奇怪似的,瞥了艾輝一眼,按了幾下聲量鍵,讓電視聲音小了一點。
“受人所託。吳書記,市委韓書記希望明越飯店的事儘快平息,為此車書記指示我先來和你溝通一下。”
“啪略”,吳越關了電視,剛才還微笑著的臉,一下子變得冰冷,他轉過身子逼視艾輝,房間裡的溫度猛然間跟著降下了幾度。”這事找我談,你不覺得找錯了人?明越飯店的老闆之一是我的親弟弟,受害之一是我的未來弟媳,我不該回避?家有家規,國有國法,有些事我還是不介入的好。相信韓書記也是這個意思吧。”
糟糕!說錯話了,韓書記那是他胡亂扯出的虎皮,沒想到沒見效果還惹得吳越喀嚓關上了門,他不介入還談個啥?
“吳書記,吳書記。”艾輝打起了圓場,“本來你一到,車書記就想和你談的,只是他今天忙實在抽不開身。我呢,就是傳個話。”
“具體情況我也不太瞭解,聽說就是一夥東方市的流氓,逼明越的服務員跳了樓,還挾持明越的女經理意圖不軌,最後衝撞部隊的關卡,對著部隊的直升機開了槍,猖狂之極!我還聽說這夥人壞事幹了不少,證據確鑿,判個十年八年都算是輕的,怎麼,東方市警方辦事這麼拖拉,還在調查取證嗎?”
你不瞭解誰瞭解,你不還給直接定性了嗎。艾輝無奈的苦笑,“吳書記,都是一些不懂事的年輕人胡鬧嘛,給個教訓就夠了,不棍子打死不給出路也與我黨的一貫方針政策不符啊。所幸事態還沒嚴重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車書記的意思呢,物質上儘量讓受害者滿足,超出法律賠償範圍也可以,其他嘛,還是坐下商量商量,不要影響太大,損害東方市幹部的整體形象。”
艾輝這次學了乖,沒在把韓書記掛在嘴上,只拿車軍暫說事。
“幹部的形象不是靠粉飾、靠遮掩的,老百姓都知道棍棒底下出孝子,難道我們的幹部同志不知道?給個教訓就可以,請問多大的教訓?不痛不癢的拍幾下灰,我認為不妥。”
“吳書記,這一點請你放心,韓書記也發話了,處理必須嚴格嚴肅。”艾輝心虛的拍起胸脯。
“那你說說,我洗耳恭聽。”吳越彈了彈菸灰。
“這個,這個。”艾輝舌頭在嘴裡打轉,他剛才的一番表態不過是讓談話得以繼續,處理?真要處理還用著這麼費心思找吳越談。
吳越不作聲,抿著嘴,看著艾輝。
“吳書記,起碼要判刑一兩個、勞教一兩個吧。”艾輝艱難的從嘴裡吐出一句話。
“處理真夠嚴格嚴肅的。”吳越哼了一聲,瞄了一下腕錶,“艾廳請回吧,我洗個澡準備去吃晚飯了。”
這就逐客了,你還一句表態的話也沒說呢,這讓他回去跟車書記彙報啥內容?艾輝有點急了,人一急,說話就毛躁多了,“吳書記,你到底啥意見,也說個話呀。”
“我的意見兩句話,一,根據證據處理,但不得低於七年有期徒刑,二,異地關押,不得入獄後搞保外就醫這一套。”
“吳書記,你的要求過分了,這樣大家還有商量的餘地嗎?”
“過分…”吳越冷笑一聲,“艾輝同志,我已經保持了最大限度的剋制,如果你想見識我的過分,我就因事論事完全按照證據辦事。”
“吳越同志,我提醒你幾句,人是社會性動物,所謂牽一髮動幹鈞,每個人都不是孤立的。你的眼睛往往會欺騙你,造成你錯誤的判決,有些時候,一時意氣會惹大麻煩的!”
“我沒有興趣聽你的處世哲學,順便告訴你一句,我視力好得很,看問題從來不看表面。”吳越猛地站起身。
艾輝往後一退,椅子啪嗒地上,這讓他羞惱起來,“吳越,你、你一一”
吳越趕蒼蠅似的揮揮手,“出去,除了我的愛人,我洗澡時,沒有讓其他人觀賞的癖好。”
“好,我走。”艾輝往門口走了幾步,想想終究不能和吳越鬥氣,又停住腳,“吳越同志,我最後說一句,夭外有天,華夏不是張家最大!如果你不學習處世為人,很快,你就會嚐到自己釀造的苦酒。”
“哦,那誰家最大?車書記家麼?“吳越戲謔道。
艾輝一時說漏了嘴,一些原本不該現在洩露的讓他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