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勇哈哈大笑,拍著吳越肩膀,“小吳,下午借你到我中隊去轉一圈,怎麼樣?”
“一陣風,一陣風。不會長久的。”倒不是吳越故意謙虛,這跟調皮搗蛋的小學生剛碰見厲害的老師一樣,好個幾天,幾天一過依舊老樣子,除非這個老師時不時殺雞給猴看。
監獄法對幹警制約越來越嚴格,管教手段越發趨於文明,碰觸了紅線,輕者處分,重的說不定製服就被扒掉了。犯人不再是可以隨便殺殺的雞,而是一條癩皮狗,吳越的選擇是儘量不使用暴力就能讓癩皮狗聽話、敬畏而不是簡簡單單上去一棍子,髒了手不說還惹一身癬。
“呵呵……”黃雙翔乾笑幾聲,心裡實在不舒服,他是正中隊級隊長,在這個中隊幹了六年,吳越只是一個普通新幹警,才來了幾天,威信一下就蓋過了他,這讓他覺得面子上無光。
小雞肚腸!老子要有這麼一個搭檔就省心了,陳勇見黃雙翔突然沒啥興致,就知道他對吳越有了看法,拍拍肚皮,“黃隊,小吳,肚皮餓了,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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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吃飯連休息大約一個半小時左右,軋石機停了,空壓機毫不遜色的大嗓門又吼了起來,炮位組犯人拖著長長的風機皮管,在作業面的階層上挨個排開,肩頂著風槍鑽出三米深的炮眼,為收工前放炮作準備,他們只能利用勞作犯離開宕口休息的這段間隙,下面有人勞動,高空絕對不能風槍作業,否則一塊不起眼的小石頭也能釀成一場大事故。
下午勞作犯出工後,黃雙翔主動下了宕口,到處去指手劃腳,頗有些雞蛋裡挑骨頭的意味。
他一心想趕超上午的記錄,可惜往往事與願違,還沒到收工時間,軋石機卻罷工了,振動篩被撕裂了半邊。
清理堆積的石料,卸下振動篩,焊接,裝機,黃雙翔估算了一下,最起碼得有五六個小時,這臺軋石機才能開動。
石礦勞作犯大部隊返回到達監區時,必須保證自然光照良好,視線不受影響,這是監管安全的規定,黃雙翔不敢去碰觸,開玩笑,脫逃一個犯人,當班幹警辭退,二十四小時抓捕不到,監獄一把手去司法廳作檢討,司法廳廳長電話向司法部作檢討,一次脫逃兩名犯人,監獄一把手就地免職,司法廳廳長老老實實到華夏國司法部挨訓。
自從司法部下了這個檔案,一道道緊箍咒由廳、局、監獄層層下壓,最後套在基層中隊幹警頭上就變成了一座大山。
“收工!”黃雙翔懊喪的晃晃腦袋,吩咐臨時大值星吹響收工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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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點鐘,放炮警報準時拉響,所有石礦中隊的勞作犯迅速從宕口撤回到工棚,二十分鐘後警報響第三遍,平亭監獄礦區宕口一齊放炮。
吳越感覺地面在顫抖,透過塑膠薄膜蒙好的窗戶,可以看到整個礦區的天空都被煙塵覆蓋了,一些石塊呼嘯著,掠過工棚,濺落到大路對面的農家菜地裡。
查驗過確定沒有啞炮後,勞作犯整隊返回監區,偌大的三大二中宕口只剩下吳越和四五個機修犯人。
開拖拉機的犯人很快就從監區帶了些菜和肉過來,幫著臨時伙房做飯的犯人打理吳越的晚餐。
天漸漸暗了,伸手不見五指,只有軋石機旁兩盞太陽燈發出耀眼的光芒。四處無聲,機修犯“乒乒乓乓”掄錘子的聲響分外刺耳。
臨時伙房的飯菜還沒熟,陳勇開著摩托就趕過來了。
“勇哥,來一碗?”
“吃過來了,我洗完澡正準備回家呢?”
“勇哥,你好像南轅北轍了吧?”吳越笑著拆開一包煙。
陳勇手一擋,“不抽了,免得你嫂子等會又嫌我一身煙味。我呢,是過來跟你說一下的……”
說著,陳勇回頭看了看,把吳越拉進幹警休息室,關上門,“小吳,你不覺得你們黃隊下午有點不對頭?”
“嗯?”乍聽到陳勇這麼一說,吳越很驚訝,想了想,“你不說我還沒在意,現在一想,哎,好像黃隊下午真有點奇怪,陰著臉也沒啥和我說話,一個人待在宕口就沒出來過。勇哥,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有個屁事!還不是覺得你搶了他的風頭,心裡不舒服。”
“不會吧,我和他第一天見面……”吳越皺起眉頭回想著。
“呵呵,你沒注意,中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