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當時認為有些刑種的服刑人員不適合迴歸社會,必須集中監視勞動,當然也極少數人是地方政府不願意接收被迫留場的。
第一批監獄職工是按中隊編制,由幹警管理的,這些人在幹警的眼裡,基本等同犯人。後來隨著時代的發展,監獄職工的構成越來越複雜,他們中有一大部分是第一批老職工的子女,還有一些是八十年代從社會上招收的,轉正、頂替、以工代幹取消了以後,在社會上找不到工作的幹警子女也加入了這個群體。
儘管時代發展了,可是監獄幹警看待監獄職工的眼光卻從未有過改變。在監獄,你能見到年輕幹警對著年紀比他大多了的職工呼來喚去隨意支配,就像使喚僕人一樣。你也能聽到父母教訓小孩常用的一句話就是:不好好唸書,長大當工人去!
這些曾讓初來乍到的吳越很不適應,只是時間一長,連他也有些熟視無睹了。
馮薇嫂子不是在後勤科乾的好好的嗎,再說她一個一級警司和職工改革有什麼關係?吳越有些不明白,問:“劉哥,到底咋回事?就沒有挽回餘地了?”
“字都簽了,木已成舟還挽回什麼?”劉林懊惱的拍拍腦袋,又苦笑笑,“幸虧只簽了三年,也幸虧小吳你給劉哥找了個賺錢的門路。要不然,我就要捧一隻破碗,滿監獄要飯去了。”
“沒這麼誇張吧?”
“誇張?小吳,招待所你也住過,是吧,那個地方一年到頭有鬼個客人啊。每年監獄要倒貼十幾萬才能補上窟窿,你算算啊,修繕費要吧,十幾個職工工資要發吧。”劉林又嘆了一口氣,“人家避都來不及,你嫂子倒好,大筆一揮,簽字!自負盈虧不算,還每年上繳監獄十萬塊,這一出一進,就是二十幾萬,你說要不是明越飯店那兒我有額外收入,不討飯怎麼活?”
“劉哥,招待所承包難道是硬性指派?”
“哪有這種事?本來沒人承包就讓它癱掉算了。你不知道,招待所一直是後勤的三產,名義上的管理人是你嫂子,她跟招待所一批工人處的時間長了,倒處出感情來了。後勤科的意見是沒人承包,職工就下崗分流嘛,你嫂子心腸好,脾氣卻暴,頂著不同意,這不,給人家幾句話就上套了,字一簽完才想起來後悔。”劉林說著,想站起來,“不行,我得回去和老華商量商量,這不是故意整人麼。”
“劉哥,你想得也太遠了。”整人?明明是馮薇嫂子自個不注意。吳越不以為然。
“小吳,你別不信,我給你說道說道。”劉林調整了一下坐姿,“你嫂子這件事百分百是後勤科科長許亦國藉機整我,想看我的笑話。他是孫浩然線上的人,一直和我不對付,說白了,他盯上我的椅子了。”
“哦。”
“還有更深的一層,小吳你可能沒想到。孫浩然這次搞改革,為什麼選老華剛提拔不久這個敏感時期?我提示一點,老華可是分管勞資科的。”劉林擺出考官的面孔。
劉哥真有閒情逸致,自己火燒屁股了,還有心情來考他?吳越不由暗笑,想了想,勞資科不就是職工科嘛,專門管理監獄職工的。改革?職工?!
“劉哥,我看這是孫浩然出難題給華哥做了。”
劉林讚許的點頭,“是啊,孫浩然這一手玩的漂亮,而且往大了說,他做的還在理上。小吳,你看,招待所、電影院、菜場、工人俱樂部,哪一個不是監獄每年貼錢進去養人?人塞的越來越多,包袱也越來越重,改革是必然的,但是不管死活一劑猛藥下去,還是死的人多啊。”
“分流、待崗,說到底就是讓你自生自滅。監獄裡生監獄裡長的,有多少人在社會上有關係?小吳,我替老華著急呢,這幾個地方都是倒貼錢也沒人要的,我估計至少會有五六十個職工要下崗,那就牽扯到五六十個家庭。”劉林抿著嘴,手裡把玩著打火機,“這麼多人去問老華要飯吃,老華咋應付?”
“嗯,華哥恐怕要傷腦筋了。”
“老華傷腦筋的事還在後頭,我傷腦筋的事已經在眼睛前嘍。走了,我還是回去請老華做做工作吧,我的面子在許亦國哪兒不頂用,再說我也懶得向他陪笑臉。”劉林收拾收拾公文包,準備動身,又朝吳越一笑,“只怕你嫂子把招待所當成明越飯店了,還以為背後有個大公司依靠……”
吳越站起來送客,聽到劉林說到明越飯店,突然腦中閃過一個念頭,趕緊一把拉住劉林,“劉哥,嫂子這件事或許不是壞事,我倒有個想法,耽誤你幾分鐘聽聽?”
“哦?快點說說。”小吳身上看不透的東西多了去,保不準這次也能峰迴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