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刺客!”
還沒等晏恣回過神來,她的手臂被硬生生一扭,一陣劇痛襲來,她被人半拖半拽到了戲臺前。
旁邊一同扭過來的那個武生已經嚇癱了,眼淚鼻涕都下來了,一聲聲地哀叫著:“大人饒命,小人不是故意的……”
晏恣忍痛抬起頭來,只見正中間坐著一個二十幾歲年輕人,身穿一身杏黃色錦袍,眉頭微皺,略帶怒意地看著他們,而他的身旁兩個位置,一個空著,另一個坐著一個軼勒人,看起來有些年紀了,一臉的老謀深算,那個那日松居然也在,只坐在他的下首。
萬春堂的老闆被推搡著帶了進來,他總算是見過些世面,雖然灰敗著臉卻還是強笑著跪下解釋:“誤會,都是誤會啊!”
因為以前唱花旦唱慣了,那老闆的說話聲自然而然地帶著點花腔,那軼勒人不由得輕蔑地哼了一聲。
老闆叫苦不迭,原本被人通知今天有貴客上門還高興了一場,特意排了一出班子裡的名戲,結果貴客進門後翻著戲牌換了一場武戲,他把另外一個臺子裡臨時停了下來,得罪了人損失了銀子不說,還捅出這麼一個紕漏。
“蘇德宰桑,真是抱歉,擾了你的興致,你遠來是客,你說說這兩人如何處置吧。”黃袍青年微笑著說。
“大殿下,如果是刺客,必定要抄家滅族,寧可錯殺,不可放過。”那蘇德宰桑盯著地上那兩人道。
幾個侍衛在四周檢視了一圈,回到黃袍青年面前稟告:“大殿下,外面都檢視了,沒有異常。”
蘇德呵呵一笑:“既然不是刺客,那大殿下就給他們個教訓,砍掉一隻手留條性命也就算了。”
此言一出,旁邊的人都面露不忍之色,就連黃袍青年也愣了一下
那武生癱倒在地,連求饒都不會了。
晏恣垂下頭來,腦子裡飛快地盤算著對策,要是那日松認出她來,會不會挾私報復,直接把她碎屍萬段?
“怎麼,我說錯話了嗎?”那蘇德面露詫異之色,“這要是在我們軼勒,這等擾了興致的奴隸,早就被我們大漢殺了。大殿下你……”
他忽然一臉的恍然大悟,看著黃袍青年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不說話了。
黃袍青年的臉色有點僵硬了起來,旁邊有人介面道:“蘇德宰桑,我們大殿下素來仁厚,必定是不願見到血腥,依下官看,不如亂棒打上幾棍,趕出去就是了。”
蘇德摸著下巴,微笑著湊到黃袍青年的耳邊,低聲說:“大殿下,我說句掏心窩子的話,為上位者,光是仁厚,總是欠那麼點火候,關鍵時候,還是要有點煞氣才行啊。”
那黃袍青年正是當今天子燕伯弘的長子燕成璋,蘇德這番話,有那麼一點戳到了他的心窩子裡,不過,大梁秉承儒家之風,他今日若是砍了那兩人的手,還不如就直接以刺客之名賜死,省得御史臺明日就有奏章彈劾他暴虐。
只是這臺階怎麼下得圓順有點難,燕成璋沉吟了片刻,剛想說話,只見那武生忽然歇斯底里地掙脫了束縛,趴在地上把頭扣得噔噔作響:“大人,大人不關我的事情,是那個小子,那人不是我們班子裡的!他一定是刺客!”
此言一出,老闆的臉都青了,晏恣的心裡咯噔一下,壞了。
“原來如此,那就都抓起來送大理寺吧,”燕成璋輕描淡寫地道,“蘇德宰桑說的不錯,這都是死罪,不能太過寬仁。”
幾個侍衛如狼似虎地拎起這幾個人,連老闆也沒放過,戲臺下頓時哀哭聲一片。
晏恣無暇細想,眼角的餘光瞥見有一人大步從外面走了進來,頓時心頭狂喜,捏著嗓子悲痛地叫了一聲:“言祁!言祁我以後都不敢了,快救救我!”
☆、第十九章 〔捉蟲)
抓著她侍衛手抖了一下,晏恣趁機用力一推,掙脫了束縛,踉踉蹌蹌地奔到了霍言祁的身旁,一把朝著他的衣領揪了過去。
霍言祁眉頭一皺,正想抓住晏恣的手腕把人甩出去,卻一眼瞧見了那雙清澈透亮的眸子,他的心不由得突突一跳,一愣神之間,便被晏恣伏在了身上,聽著她嚶嚶嚶地在那裡假哭,身上的白袍被那臉上的油彩蹭得五顏六色。
幾個親衛正想上前去抓晏恣,見了這情景都快把眼珠子瞪出來了,就連燕成璋也露出了驚愕之色:“言祁,這……這是……”
霍言祁咬了咬牙,沉聲道:“大殿下,這其中必有誤會,她……和我有幾面之緣,不可能是刺客。”
說著,他的目光略帶慍怒地朝著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