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行舉止間露出歡喜的丫鬟和婆子,這些人還真挺搞不清狀況的。
進了屋,袁璐讓人上了茶。兩人坐在圓桌前相對無言。
過了好一會兒,袁璐手邊的一杯烏梅汁都喝光了,就忍無可仍地問她說:“您是有什麼想和我說?”
高斐道:“並沒有。”
袁璐又問:“那您往我這裡來是……?”
“這裡是我成國公府,我是成國公。府中一切地方都是我的,我願意在這裡坐著。”
袁璐覺得大概是自己眼花了,這黑麵神說話的時候居然還笑起來了……太可怕了!
“哦,”她站起身,“您願意做就做吧。我早上起得早,眼下也有些乏了。您愛坐便坐吧,我先去睡了。”
這話音未落,高斐就也跟著站起來,“說的確實,我也有些乏了,便也在你這裡歇上一歇了。”
……差點沒把袁璐給嚇跪了。
這都什麼啊,還也在這裡歇一歇,男女授受不親,非禮勿視!
她這頭思想鬥爭正激烈地時候,高斐已經抬腳往內室走去,一邊往裡去一邊還道:“說來我還沒來過你這裡,還沒看過你裡頭的佈置。”
袁璐洩氣地坐回原位,“還是我陪您坐坐吧。”
高斐就收了腳步,也跟著坐回來。
她自己覺得自己挺聰明,可眼前這人也不蠢。
袁璐苦著臉道:“您想吃什麼想喝什麼儘管說,我這就讓人去準備。”
高斐揚了揚眉,過了半晌才開口:“你這是不跟我鬧了?”
袁璐就差點掀桌子了,這話說的好像是她在無理取鬧似的?!
不過這時候也不能再吵下去了,齊國公夫人都帶著邱繡上門了,她要再揪著那麼點口舌之爭給高斐擺臉色,就是個真蠢得了。
袁璐不吭聲,高斐就當她預設了,“今天來的那位就是邱繡?”
提到邱繡,袁璐也來了精神,點頭道:“就是她。給老太太的賀禮也是廢了好大功夫,又是繡經文又在刺繡功夫上下了功夫,要不是老太太不識貨,那可真得對她高看一眼。”
說到自家肚子裡墨水沒有半點的孃親,高斐就想到她飯前拐著彎勸自己和這小袁氏和好的事,不禁就覺得好笑。那說辭一聽就知道是孫嬤嬤事先幫著想好的,也不知道練了多久才能說的那麼溜。按著她娘平素的說話,也不可能那麼一套一套的。
“我倒是覺得這樣甚好,有所圖的人總是容易掌握些。”高斐不動生死地晃了晃手裡的茶水,“估計到月底,旨意也就該下來了。聖上的意思是當個平妻……”
他頓了頓,說著就去看袁璐的臉色。
袁璐面不改色,對平妻這事倒也不甚在乎,“平妻就平妻,不過一個虛名。”
高斐揚了揚唇,“沒有那麼嚴重,一番討價還價後,也不過是一個貴妾。也不用在意,估摸著聖上是想借平妻的事,將齊國公召回。府裡唯一的女兒的出嫁,齊國公總沒有不會來的道理。”
袁璐吃驚不已,眼睛也跟著瞪大,壓低聲音道:“齊國公抗旨不回?”
“具體的還不知道,只是我的估算。”
袁璐訥訥地道:“不會吧,前頭聖上不是才將兩家都封賞了嘛?若是真的存了戒備之心,哪兒會讓齊國公升任後軍左都督。”
高斐微微搖頭,“此事你不知道。五軍都督府共掌五十萬大軍,整個後軍都督府也不過十萬的兵力。可我和齊國公遠征韃靼,從京裡帶了五萬人,後軍都督府的那些也可隨意調任,總共就是十五萬的兵力。我奉詔回京後,那十五萬兵力就在齊國公一人之手。手握實權,後軍左都督的職位才是個真正的虛名。”
高斐肯把這些機密的事說給自己聽,袁璐當然要把握機會,當下就順杆往上爬,“齊國公一家都在京裡,難不成他能不顧全家人的性命造反不成?”
“造反倒不至於,只是聖上登基後就整理過朝中的官員。甚至許多有功之臣都沒能逃脫。齊國公這些老臣,雖看著是備受皇恩,卻也是日夜擔驚受怕。剛剛京城又出了田氏的事情,聖上明顯就是放過了我們成國公府……那保不準就能借著這件事除掉別的什麼人。如今滿朝上下最顯眼的,可不就是開國元勳齊國公麼。古來功高震主,就是沒有好下場的。”
“所以齊國公這才故意握著兵權,待在邊關不過來,就是想讓聖上投鼠忌器?”
高斐輕嘆一聲,“聖上老了,或許等兩年就沒力氣來動齊國公府了。只要能撐過這一時危急,便可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