瞻。
丫鬟裡又屬青江最能會來事。
此時兩個主心骨都走了,眾人不由地心裡都跟著吊起來。
青江自然也想到了,可是她們這群人一直不被國公府接納。
花媽媽病了,也只能去求專門給袁璐看病的醫女。
那醫女從前是在宮裡服侍貴人的,心高氣傲得很,換做一般的丫鬟去,連見都不會見。
青江走後,綠水便勸袁璐,讓她莫急,說花媽媽身體素來好。
綠水說著說著自己就想哭,她娘就是發了一場熱就沒了的,後來她爹就把她賣了!
但是她哭著卻不能被姑娘聽見,便硬是忍著,咬得牙關都打顫。
如果花媽媽倒了……姑娘怎麼辦,她們這群下人怎麼辦?
她都不敢想!
袁璐怎麼可能不急?
現在是一個感冒都能要人命的時代啊!
而且她看不見,動不得,完全不知道事情到底如何了!
“綠水姐姐,你為何哭?”一個脆生生的聲音伴隨著嗒嗒嗒地跑步聲響起。
來的是國公府二少爺高澈,今年才三歲,粉雕玉琢的小娃娃。
二少爺歪著頭,看這眼前綠水蹲在地上哭的幾乎昏厥,卻偏偏將手塞進了嘴裡,生生咬著,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綠水看見二少爺便如看到救星一般,膝行到她身邊說:“二少爺,您救救花媽媽吧!”
身後二少爺的奶孃也趕到了,看到綠水哭的一臉鼻涕一臉淚的就要往二少爺身上靠,就要去拉她。
被二少爺給阻止了。
綠水便立刻言簡意賅地把花媽媽病了的事講了。
二少爺聽了歪頭想了會兒,便說:“家裡的事都是祖母在管,我也不懂。不如我帶你去問問她?”
綠水一聽就趕緊給她磕頭。
老太太要是願意照拂她們姑娘一二,花媽媽也不會因為操勞而身體越來越差!
看她這樣,二少爺便說:“你拿著我的牌子去找管家,讓她給花媽媽再請個大夫,要什麼藥都去拿。你看可好?”
她看綠水跪在地上縮成一團,想到府裡那個虎背熊腰的管家,小小的他便覺得管家或許也不會聽綠水的,便讓自己的奶孃也跟著去。
奶孃不肯,二少爺才三歲,萬一他出了什麼事兒,她這條命都賠不起!
綠水也猶豫,袁璐身邊的丫鬟連著她就只剩三個了。
另兩個雖說算是二等丫鬟,但都不曾近身照顧過。
二少爺便央著奶孃說:“好媽媽,你就再疼我一回!花媽媽是孃親身邊的人,她要是出了事,孃親該傷心了。”
說著他乖乖地坐到袁璐身邊的小杌子上,說:“我就在這裡坐著看著孃親,哪裡也不去。”
奶孃和綠水各自交代了身邊的人,這才去了。
袁璐心裡感動。二少爺是真把她當孃的。
她是現任成國公的繼室,前頭原配是她的嫡親姐姐袁玫,生二少爺的時候過了身。
聽花媽媽說,她跟袁玫長得頗有幾分相似,二少爺自小看見的便只有袁玫的畫像,等他再記事一點的時候,袁璐便進了成國公府。
二少爺把頭靠在袁璐肩上蹭了蹭,奶聲奶氣地說:“孃親不急,孃親不急……”
二少爺的頭髮跟絨毛似的柔軟,蹭啊蹭的,袁璐心肝都要被化了。
心裡那些急躁這才淡了些。
二少爺本來是約了他哥哥一起玩的。
這廂他在這裡陪著袁璐便把他哥哥給忘了。
大少爺高泓一路尋來,便見他弟弟坐在亭子裡,半靠在袁璐身上,於是上前問他:“阿澈,你在這裡做什麼?”
二少爺見是哥哥來了,便道:“孃親身邊的花媽媽病了,我在這裡陪孃親。”
大少爺四歲,比他弟弟高了大半個頭。
他皺著眉看了躺椅上那個緊閉雙眼的女人。
這樣的人也算是他們的孃親?
但是對上那弟弟雙溼漉漉的眼睛,他卻什麼也說不口了。
二少爺把屁股底下的杌子搬到大少爺面前,說:“哥哥,你坐。”
大少爺跟大人一般摸了摸他的腦袋,“哥哥不累,你坐。”
二少爺就拉著他哥哥兩個人擠在一個杌子上坐著,湊到他耳邊小聲地問:“哥哥,你說孃親什麼時候能醒啊?”
大少爺搖搖頭:“不知道,等爹爹回來,就該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