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若弗咬牙切齒,一邊說著,一邊慢慢地在屋子裡面走來走去,就像一頭髮瘋的母獅子:“現在那個糟老頭子終於要死了,還妄想分給那兩個雜種遺產!他們配嗎?就算不是為了他們那個犯賤的親孃,就憑他們自己做的那些噁心事,他們也不配!我的玉梁,從小就是又聽話又懂事的,他們憑什麼可以和玉梁得到同樣多的遺產!”
“你是怎麼殺了他們的?”赫思白問。
“勒死的,”吳若弗說,“米玉林那個小雜種,是我趁他睡著了勒死的,我頭回殺人有點兒慌,不小心把勒死他用的帶子帶回來,順手掖到玉梁媳婦兒的櫥子裡讓她發現了,她誤以為是玉梁在外頭有了女人找我來說,我說不清楚,情急之下推了她一把,她沒站穩就摔死了,是她自己命短活該。”
“那為什麼要砸爛她的臉和胸?”
“我是打算砸她的臉,因為她長得像米玉佩那個小雜種,我早就發現了,我就想把她打扮成米玉佩塞給她女兒,這樣沒準兒能一石二鳥,既毀屍滅跡又能引出米玉佩。”她冷笑一聲,“米玉佩那個小雜種和她親孃一樣狡猾,她拿了老頭子的遺囑自己也心虛,我本來想假扮成她把她女兒從國外騙回來,然後要挾她交出遺囑,沒想到被她發現了,讓她女兒藏著不見人,然後她自己也溜了,狐狸精的孩子也是狐狸精,一樣的花花腸子。”吳老太感嘆著。
“你引出米玉佩又是怎麼殺了她的?”
“掐死的,她沒想到我會在那兒,我手底下有的是得力的人,她只要一露頭我就能找著她,我跟著她去了廢車場,趁她不注意掐死她,然後我知道她女兒遲早得來,因為我也安排了人跟著她女兒。”
“就是那幾個報案的保安?”赫思白問,又轉念一想,“不對,應該是保鏢才對。”
吳若弗沒有反對,點點頭說:“就是他們,不過他們不知道什麼,我在他們來之前已經走了,後來他們跟我說車場死了人,我當然知道,就讓他們把米蓉抓回來,只是沒想到讓她跑了。”她又“哼”一聲不滿的嘟囔著,“這幾個人,八成是他們故意把人放走的。”
“她不跑你打算怎麼辦?”
“當然是讓她把遺囑交出來,米玉佩這個小狐狸,身上竟然沒有遺囑,那她肯定是用什麼辦法把遺囑交給了她那個女兒。”
“你沒有得到遺囑?”赫思白略略有些驚訝。
“沒有。”吳老太太無奈地嘆口氣,“白費我一番功夫。”
吳老太太看著手腕上的手銬,就像是在鑑賞一對玉鐲,她看了一會兒,忽然轉頭對站在旁邊一臉木訥的米玉梁說:“玉梁,媽媽把你這輩子的絆腳石全都給你踢乾淨了,以後也不能再陪著你了,你要好好兒的。”
米玉梁彷彿被這一切嚇傻了,就這樣怔怔地目送著他的母親又出了家門。
“終於結束了。”吳智慧從米家出來,望著天空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深沉地說道,“我是不是一不小心又幫了你一個忙?”
“嗯。”赫思白低著頭也從米家走出來,有些心不在焉似的。
“喂,你就沒什麼想說的嗎?”吳智慧不滿地看著他。
“說什麼?”赫思白猛地反應過來。
“謝謝。”
“哦,不用謝。”赫思白有點兒迷茫地回答。
“我說,你應該對我說謝謝!”
“哦,謝謝。”
“哼!”吳智慧憤怒地瞪著他,“你又沒有聽我講話!”
“我聽了,你說終於結束了,你說的對。”赫思白說道。
“唉!算了。”吳智慧擺擺手,“懶得跟你計較,喂,送我回家吧。”
“嗯?”
“嗯什麼?你們的人都走了,你留在這不就是為了送我回家的嗎?”
這倒是,赫思白覺得自己的存在感是越來越弱了,一個不留神趙巖他們就帶著吳若弗走了,簡直就是無視自己,最可惡就是陳嘉,還給他發了一條簡訊:“趕緊回去蜜月去吧,省得讓人家找上門來。”
什麼東西嘛!
不過走都走了,他還能怎麼辦,故而又嘆口氣對吳智慧說:“行,那走吧。”
“喂,赫思白,你說我這雙眼睛,是不是讓佛祖開過光?”吳智慧坐在副駕駛上頗有些洋洋自得,“怎麼我就總是能一眼就發現重要罪證呢?你說今天的時機,是多麼關鍵,我就剛好翻牆想往裡面看一眼,然後就被我看到那個老太婆銷燬證據,晚一步都來不及,這也太巧了。”
“是啊,真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