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瀰漫著一種類似於糟木頭般潮溼又腐朽的氣味,暗仄不平的道路兩旁是林立的破舊老樓。
程大黑看著手上的地址:“就是這裡了。”
吳智慧看著眼前的景象,感覺陌生又有點熟悉,陌生是因為畢竟是在新陽,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而熟悉卻是因為,這裡真的跟她曾經住過的出租屋很像。
由此也能推斷,這位開ktv的張先生,究竟過著什麼樣的生活。
這讓吳智慧多少有點疑惑,按說他都開得起ktv,那不應該拮据到這份田地吧?難道說這位張先生也跟自己一樣,有什麼不得不節省的理由嗎?
“203就是這裡。”程大黑指著一扇掉了漆的門,敲了兩下,“有人嗎?”
“誰?”屋裡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門才開啟,場面卻令吳智慧大吃一驚。
“請問是愛唱ktv的張建先生嗎?”吳智慧問。
“對,我是。你們是?”
“警察!”吳智慧瀟灑地掏出證件,她想這麼做很久了,今天終於能得償所願,心裡又有點小得意,萬萬沒想到,她吳智慧竟然也能有這麼一天!
張建請他們進屋,屋裡和屋外差不多簡陋,雖然沒有茶,但張建還是非常客氣地給吳智慧和程武倒了兩杯水。
吳智慧結了水道謝過,看著他打著石膏的腿問:“張先生,您的腿不要緊吧?”
“還行吧。”這話說的倒是中肯,畢竟這怎麼看也不是真的不要緊,他又苦著臉笑了笑說,“我啊,我最近就是倒黴,倒了血黴,幹啥都不順,出門兒還讓車撞。”
“啊,您這是被車撞得呀?”
“也沒什麼,”張建苦著臉說,“就一電動車,昨晚下班回來,剛走到門口就給撞了。”
“哦,難怪您今天都沒去上班了。”
張建點點頭:“哦,對,您二位是有什麼事兒吧?”
“是這樣,我們遇到一個案子,可能需要張先生配合我們一下。”吳智慧說。
“案子,”張建看山去有點懵,也不知道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我能幫上什麼忙?”
“是這樣,昨天在您的愛唱KTV發生了一起命案,不知您是否知情。”
“命案!”張建大驚,“什麼時候的事兒?”
“昨天,確切說是昨天晚上,再準確一點,死的那個人張先生您還認識。”
“啊?於......於明死了?”
“於明?”
“就是我店裡那個服務員。”張建緊張的問。
吳智慧無語:“不是他。”
“那是誰?打掃廁所的老王?”
“也不是。”吳智慧說,“是劉威。”
“怎麼是他?”
吳智慧歪歪頭說道:“怎麼,看您的樣子好像蠻吃驚,他不可以死嗎?”
“哎,警察同志,你這是什麼話?”
吳智慧轉轉眼珠說道:“不好意思,我這個人呢講話有點直接,我就是覺得您好像格外驚訝。”
“我肯定驚訝啊,劉威和我,我們是老兄弟了!”張建又說,“他怎麼?他昨天才剛來我這兒唱歌來著。”
“是啊,所以他才會死在你們店的洗手間隔間裡嘛。”吳智慧覺得這個張建的狀態有些說不出的怪,怎麼說呢,他有些過於糊塗了,反倒讓吳智慧有些懷疑他是裝的。
“隔間?”劉威想了一會兒說,“對,我想起來了。”
他這麼一說吳智慧和程武便打起精神來:“你想到什麼?”
“我昨天,是看見他去了洗手間。”
“大概什麼時候?”吳智慧問。
張建想了一會兒說:“九點多,他好像有什麼事兒提前走的,從包廂出來就直接去了廁所。”他又想了一會兒說,“那個時候,對了,那個時候於明還沒來,過了一會兒於明就來了,估計也就不到九點一刻,九點十分左右吧。”
“然後呢?他有再出來過嗎?”
張建搖搖頭說道:“那沒留意。”
“沒留意?你們不是老朋友嗎?如果他去廁所然後離開你的店,那沒有理由不跟你告別吧?”
“啊,對,不過我那會兒就不在前臺了,”張建回答,“因為我看於明來了,想著反正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就下去拿煎餅了。”
“什麼叫時間差不多了?”吳智慧不解。
“哦,就是說,我那個店也是小本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