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藥,我知道他在炸彈專家那裡訂製了炸藥,他想恐嚇程文琪,因為他不知道程文琪究竟知道多少,就想試探一下,可是我已經知道了,程文琪什麼都不知道,只有我知道。”他停頓了一下說道。“他是害死我哥的兇手。”
“所以你在程文琪房間佈置那麼多的目的就是為了讓警察去查明你哥哥死的真相,是嗎?”
他慢慢地搖搖頭,垂著眼睛慢慢地說道:“不是,她是幫助我知道真相的人,我怕衛東明害她,好人應該有好報,我恐嚇她,你們就會保護她。”
好人,這兩個字就算被程文琪自己聽到也會感到有些驚訝吧。
“那你具體的計劃是什麼?衛東明並不是劇組裡的人,就算他那天在場,你要如何讓他與炸藥接觸?”赫思白問。
“警察來了,他肯定要想辦法把東西收走。東西是我放的,可是我只要不收他就沒辦法,他就必須自己去收。”張長庚繼續說道,“用不上的道具肯定要送回倉庫,倉庫裡通常沒什麼人,他就在現場,肯定會去。”
“然後呢?”
“然後我只要趁著他拆炸彈的時候推他一下,就行了。”
“啊?”吳智慧驚訝地看著他,“那你也死了呀!”
張長庚低著頭說道:“一命償一命,同歸於盡。”
“你……這是何苦呢?”
他像是聽不懂吳智慧的話,低沉地說道:“我就是沒想到會發生意外,小顧竟然突然腳滑了一下,壓在了蓮花上。唉!”他慢慢地嘆口氣,“作孽啊!”
赫思白看著他,雖然他知道不敢面對警察是絕大多數蹲過監獄的人的通病,可他還是忍不住要問:“為什麼不報警,像這種情況你完全可以尋求法律的保護,不是因為你坐過牢就永遠都是壞人,既然出了獄,那法律就依然會保護你。”
“沒有用。”張長庚低低地說道,“我不是不想相信你們警察,是我信不起,你們警察只會保護除我以外的那種人。”
“你這麼想是不對的。”
“我去過了,”張長庚抬起頭,然後又慢慢地低下頭,“我去了交警支隊,可是他們說衛東明沒有撞死我哥,他只是從我哥身邊開過去,我哥是自己摔到坡底下,後腦勺著地摔死的,他們說他的車上沒有撞到人的痕跡還是什麼的……所以,他是無辜的。”他又不甘心似的說道,“他的車上明明有那麼大一個坑,可他們就說他是無辜的……”
張長庚說完,就一言不發地靜靜地望著窗外。
吳智慧悄悄地把手機遞給他,又小聲地說道:“你的手機,修好了……”不知道為什麼她竟然有點心虛,匆忙地解釋著,“我……我之前真的只是想要幫幫你,因為我有一個姐姐她也不見了,所以我知道這種心情,我真的不是故意要……”
張長庚轉頭看著她,面無表情地說道:“好人有好報。”
吳智慧無法判斷他這句話的的含義,是祝福還是諷刺,她都無從得知。
在這之後衛東明也終於承認了一切。
9月17日,用衛東明的話說,那是他有生以來最倒黴的一天。
那天下午他接到彭元斌的電話說請他去旺角西餐廳談點事情,可是去了才發現,包廂裡沒有彭元斌反而是程文琪,他當然知道程文琪的目的是什麼,他只是沒想到,菜沒上桌,程文琪自己卻上桌了,還脫了個不著片縷,請君品嚐。
衛東明當然不是柳下惠,可是他也知道程文琪的做派,如果今天自己把持不住佔了她的便宜,那他就是惹了一個永遠都擺脫不掉的麻煩精,更何況他的《扯淡》是要拿獎的,所以衛東明出人意料的管住了自己,並且大義凜然,揚長而去。
到此為止,這都是他值得炫耀的經歷,可悲劇也才剛剛開始。
在拒絕了千嬌百媚的程文琪之後,衛東明的心情還是久久無法平復,原本應該沿著無憂大街一路東行地他突然想要拐彎去酒吧街小酌幾杯,於是他拐了個彎決定穿竹西路過去。
走到竹西路南段的時候,路上光線極差,他忽然隱隱覺得在自己的右方好像傳來一聲極其短促的驚呼,緊接著有個人形的東西倒下去了,可是那個時候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等他開出去好一陣了才越來越覺得不對勁。
撞到人了嗎?不可能吧,如果他撞上人,不可能沒有感覺。
他就這麼一路想著,因為想的太過投入,在經過彎道的時候晚打了兩秒鐘方向盤,就這樣不幸地撞到了路邊的樹上,而從他感覺撞到人到他撞到樹已經開出了足足有五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