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日,晚19:30,匯景公寓。
陳淑美回到家,開啟客廳的燈,隨手把手包放在玄關的鞋櫃上,又把大衣脫下來隨手一丟扔在沙發上,只穿著一身貼身的緊身皮裙,身材凹凸有致。
陳淑美可是榮城的風雲人物,自己本身是當紅的一線演員,而她的丈夫又睿翼集團的董事長董睿,說白了,她是睿翼集團的董事長夫人,標準的愛情事業雙豐收,這讓她頗為得意,彷彿時時刻刻都要高人一等,從而彰顯自己的與眾不同。
“喂,孔梅,你又跑到哪裡去了?”她不耐煩地打著電話,電話那頭是她的助理孔梅,“你到底還想不想幹了?我可告訴你,之前你媽生病我可沒少幫你,怎麼,現在用不上我就想撂挑子是不是?”
“不是的陳姐,我真的發燒了。”電話那頭一個虛弱的聲音。
“裝,再裝!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幹什麼,給你媽守孝是不是?要不要不吃不喝一守三年啊?你媽死都死了,你就是再孝順她也看不見了!”
“陳姐……”孔梅似乎在壓抑著什麼,“陳姐,我不跟你說了,我真的有點難受,我給您訂了外賣,一會兒就到了,您好好照顧自己,我明天就回去了。”
“等等!你不許掛電話!”突然門鈴響了,陳淑美看看時間自言自語似的說道,“是不是外賣來了?”
“啊,這麼快?”孔梅似乎有些驚訝。
“有多快?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那麼懶,什麼都不做!”陳淑美兇巴巴地說道,“我警告你,我還沒罵完,你不許掛電話!”
“哦……”孔梅有點委屈。
過了一會兒,電話裡傳來奇怪的聲音,似乎是陳淑美在跟誰爭吵:
“怎麼是你!你幹什麼!啊!”陳淑美慘叫,“不,別這樣,我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救命!孔梅!孔梅!你別這樣!”她大聲呼救,又是幾聲慘叫,“啊啊啊!唔唔唔唔……”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慢慢地什麼都聽不見了。
陳淑美頭髮散亂地倒在自己家的廚房裡,胸口中了足足十一刀,血肉模糊,鮮血把廚房的地面都染紅了,這就是赫思白初次來到現場看到的情景。
赫思白,榮城警界的傳奇人物,九年義務教育期間連跳三級,高中沒畢業就被警校特招,二十歲畢業,今年二十五歲,擔任榮城刑偵支隊的隊長,長得還算清秀,就是性格有點冷,尤其是不說話的時候,天然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
因為死的是陳淑美,現場外早有許多訊息靈通的記者聞訊趕來,只可惜警察早一步封鎖了現場,所以記者們只能在門外焦急地等候著。
赫思白撿起落在沙發上的手機,通話記錄裡排在第一個的就是她的助理孔梅。
赫思白抬起頭看看剛剛才做完筆錄現在一旁手足無措的孔梅,舉起手機問道:“是你?”
“啊?”孔梅快走了幾步湊到赫思白麵前,然後才說,“對,是我。”
赫思白又看看她:“近視?”
孔梅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抿著嘴點點頭:“一點點,只有兩百度。”
據她所說,案發時間應該是19:05,當時她正在與陳淑美通電話,發現事情不對,所以立刻就報了警。
赫思白又拿著手機翻了翻,發現陳淑美竟然有錄音的習慣。
點開第一個錄音,陳淑美的聲音立刻從手機裡飄出來。
旁邊正在錄筆錄的董睿,也就是陳淑美的丈夫,忽然忍不住低聲地哭起來。
負責記錄的周美雪忍不住安慰他:“董先生,您節哀。我知道事發突然,一時之間您很難接受,但現在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抓住兇手,這就是對陳太太最大的安慰。”
董睿的情緒果然迅速地緩和下來,而赫思白以為這位董先生的情緒來的太快,去的也太快,似乎有些做戲的嫌疑,他甚至懷疑,這位董先生之所以那麼做,就是為了獲取他們的警花——周美雪同志的安慰。
“哇偶!”陳嘉發出一聲格格不入的驚歎。
“你犯病了?”赫思白瞪他一眼。
陳嘉是刑偵隊的技術員,雖然長得跟傳統的技術宅略有不同,但這並不妨礙他擁有著一顆技術宅的內心,並且經常會不定時地發作。
“不是,有發現!來來來,你來!”陳嘉激動地揮著小手。
“什麼發現?”赫思白湊上去,發現電腦螢幕上竟然是陳淑美的床照,而睡在她旁邊的人也並不是眼前這個痛哭流涕的董睿,“誰的電腦?死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