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看上去兩邊相隔很近,但趙巖總不能把吳智慧從橋上扔下去,所以要從吳智慧所在的地方走到赫思白那裡,還得先從橋上繞下去。
赫思白又說道:“我就在這兒等著,你把她帶下來。”
“行,你等會兒,我這兒也麻煩,得把她捆上。”說著就把電話結束通話了。
赫思白起初沒明白什麼叫得把她捆上,直到見到趙巖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原來吳智慧燒的人事不省,趙巖怕她從摩托車上滾下去,索性用尼龍繩把她捆在自己身上這才把她帶下來。
趙巖一見到赫思白立刻說道:“快快,過來搭把手,把她解開。”嘴裡又嘟囔著,“這是怎麼搞的,跟去了趟北極一樣,衣服都上凍了,她坐的那小破車裡空調也沒有,破毯子裹著就來了,可憐死,再晚點兒怕是直接凍死在路上。”
赫思白也沒空跟他解釋,兩個人七手八腳把吳智慧扔到車子後排,空調開到最大,一腳油門就飛出去。
車裡的溫度迅速升高,吳智慧終於有了點兒生氣,只不過還是縮成一團不住得發抖,赫思白坐在前面都能聽到她牙齒打架的聲音。又依稀聽到她好像在說什麼,糊里糊塗地,也聽不清楚,不知道她到底喊的是“阿姨”還是“阿盈”。
“好了,到了。”赫思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跟她說話,還是在自言自語,他也顧不上許多。
脫下外套往她頭上一蒙,結果外套劃過臉的時候把眼鏡都打掉了,他也沒來得及管,背起吳智慧就往急診室跑。
她現在就趴在他的背上,隔著厚厚的衣服,都能感覺到她的衣服凍得硬邦邦的,耳邊能感覺到她口中撥出的熱氣,這次他聽清楚了,她喊的是:“阿盈,阿盈……”
他不知道阿盈是誰,也來不及想,赫思白伸手抓住一個護士說道:“護士,幫幫忙,高燒,已經昏迷了!”
接下來急救、掛號、住院,又是一連串的手忙腳亂,赫思白像個陀螺一樣在偌大的醫院裡跑來跑去,直到醫生親口說出:“不要緊,來的很及時。”他才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突然感到疲憊,赫思白關上門,坐在病床對面的椅子上,心情卻久久地無法平復,他突然有種很奇怪的感覺,這種感覺在他過去的二十五年裡未曾有過,這讓他感到一絲陌生,又有一絲興奮。
他不是傻瓜,他當然知道這種所謂的奇異的感覺就是所謂的心動,雖然這事兒說起來有些不講道理,但他的的確確就是對眼前的這個麻煩精動了心,而此刻,他無需去考慮太多,只有這一點確幸。
等吳智慧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至於前一晚所經歷的混亂,她全都沒什麼記憶,只是依稀記得有人在自己睡著的時候揹著自己走來走去。
彼時她在夢裡的時候認為那時候的她還小,是爸爸揹著她走在去奶奶家的路上,不知道為什麼路上下起雪,她覺得很冷,就一直抓著爸爸的頭髮撒嬌,爸爸就不斷地安慰她:“不怕,快了,就快了,一會兒就不冷了……”這種感覺讓她很安心。
可是等她睡醒再仔細地琢磨這個夢,她開始覺得這個夢有些地方不對,比如那個揹著她的人好像並不是她的爸爸而是另外一個人,那個人說話的聲音也和記憶裡的爸爸不一樣。
而根據她目前所瞭解的情況看來,她腦海裡的那些應該也不能單純地稱之為夢,只能說是一種幻覺,她應該是把送她來醫院的人和夢裡的父親搞混了。
話雖如此,可是那一瞬間的感覺她卻怎麼也忘不掉,那是一種久違了的溫暖,溫暖到即便是她這樣一個沒有心肝的人,一旦想起來還是忍不住地想要落淚,幸福到窩心。
“護士。”吳智慧趁著護士給她掛吊瓶的時候問道,“昨天是誰送我來的?”
護士愣了一下搖搖頭說:“不知道,好像是個警察。”
“警察?”一瞬間吳智慧的心跳都慢了一拍,“是高高瘦瘦,戴眼鏡的嗎?”
護士想了想說:“高高瘦瘦,但是沒有眼鏡。”
“沒有眼鏡?你確定嗎?”
“確定啊。”
“哦,謝謝。”不知道為什麼,吳智慧的心裡有些小失落。
正想著,病房的門開了,走進來的竟然是趙巖,手裡還提著盒飯,吳智慧有些驚訝地望著他:“怎麼是你啊?”
“是我怎麼了?”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呢?所以昨天的那個人是你啊!”
“哪個人?”趙巖有點兒蒙。
吳智慧皺皺眉頭問道:“昨天你有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