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可以吃飯了。”餐廳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

“快快，他爸爸做好飯了，可以吃飯了！”赫媽媽站起來，“大廚今天親自給咱們做飯，可得給他捧捧場。”

“好的，叔叔很會做飯嗎？”吳智慧隨口問道。

赫思白拉住她湊到她耳邊小聲嘀咕：“積極性很高，手藝不大行，湊合吃點兒，回頭點外賣。”

“啊？”吳智慧愣頭愣腦地看著他，“這......這樣好嗎？”

“不要緊，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白白！慧慧！來啦，來啦！”赫媽媽在餐廳裡喊，眼角偷偷往客廳瞥一眼，心裡頭又是一陣竊喜，轉頭拉著赫爸爸嘀咕，“老赫，老赫，你看你兒子！”

“哎呦，看什麼呀，你別拽我，我端著湯呢。”赫爸爸嘴上抱怨，一雙眼睛也不斷地往客廳裡面眇。

正好看到赫思白和吳智慧湊在一起嘀嘀咕咕，眼角也沁出笑意。

“我們白白就是省心，從小到大都不讓人操心，怎麼這麼好？”赫媽媽抱著碗筷自言自語，“哎，不瞞你說呀，這麼些年，他一個女朋友都沒有，我還以為他不會談戀愛呢。”

“這怎麼可能呢，你也不看看是誰的兒子。”赫爸爸垂著眼睛，低調地炫耀著。

“你兒子啊，就因為是你兒子才擔心呢，跟個木頭疙瘩一樣，表白都不會，一點也不浪漫，也就是我慈悲為懷才會看上你。”

“嘿，我怎麼就不會表白了，當年我可是專門起個大早去買你喜歡的肉餅，還專門讓人家賣餅的給我換了張粉紅包裝紙，我認認真真地寫好了才讓人家包起來，誰讓你不會解呢？”

“我可去你的吧！你那是表白嗎？你就是羞辱我！你就是拐著彎兒的罵我沒文化！”

“我怎麼就......”

剛好赫思白拉著吳智慧走過來，進門就聽見他媽橫眉豎眼地罵人，忍不住說道：“行了行了，不就是個笛卡爾函式，這都多少年了，有勁嗎？”

赫思白這麼一說，他老爸不樂意了：“笛卡爾！那是多麼偉大的數學家！我用我最愛的笛卡爾作為我對你的表白，這是多麼令人感動的真誠！哼，自己沒文化，還說我不浪漫。”

“哎呀，你還說不是嫌我沒文化，現在終於承認啦！”赫媽媽突然拉住吳智慧說道，“慧慧，我跟你講啊慧慧，找老公呢，千萬要把眼睛放亮啊，男人的嘴，騙人的鬼，就這個老東西，以前追我的時候說我傻傻的很可愛，現在年紀大了，他就說我沒文化了，所以說啊，如果......”

赫思白一把把吳智慧拉到一邊：“媽，我餓了。”

“哦，哦，那......那先吃飯吧。”

吳智慧拿著筷子對著飯桌發呆，腦子裡骨碌碌地轉著赫媽媽剛才說的話：“以前追我的時候說我傻傻的很可愛，年紀大了，就嫌棄我沒文化，所以說......”她在心裡默默地補充，“所以沒文化的人就不要舔著臉去貼有文化的人，遲早會被人嫌棄的......”

突然，她的筷子動了動：“嗯？”

“愣著幹什麼，吃啊。”赫思白夾著一根雞腿放到她碗裡。

“哦，好。”

“你看，就怪你。”赫思白指著赫媽媽說，“把人嚇著了吧。”

赫爸爸也跟著起鬨，低頭耷腦地嘀咕：“就是，就怪你，母老虎。”

赫媽媽頓時一個肘擊：“咬死你，我！”又轉頭對著吳智慧笑眯眯地打哈哈，“慧慧啊，別怕哦，我們這個......”赫媽媽靈光一閃，“俗話說打是親罵是愛嘛，你別看他天天笑話我沒文化，可他笑話的著嗎？”赫媽媽說著又翻了赫爸爸一眼，“我那麼傻，你幹嘛追我呢？”

赫爸爸眼睛一瞪：“我傻唄。”

“哼，你承認就好了。”赫媽媽的臉上又有了笑容。

吳智慧在旁邊看著，也跟著笑起來。

俗話說的好，吃飯是拉近人際關係最好的方式，果然，吃過一頓飯，吳智慧也自在了許多。

這麼多年了，她似乎已經習慣了一個人過年，哪怕偶爾被阿龍拉回去哄哄他奶奶，也只是陪著笑臉虛與委蛇地客套，又或者三個人悶著頭吃飯，從來沒有像今天那麼熱鬧過，她本來以為自己會不習慣，可是這會兒又覺得，幾個人圍著桌子，吵吵鬧鬧的也很不錯，然後她又隱隱約約地記起來，早在她很小的時候，自己家裡也是這樣的，爸爸燒火，媽媽做飯，她和阿盈圍著灶臺打轉轉，不是你扯了我的小辮子，就是我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