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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汪氏已經打發人給她送來了幾件小廝的衣裳,她正要拿著衣裳進屋,玉娘領著一個小丫頭過來:“小姐,這丫頭的親姐是在春暉堂做打掃的,您那日問的事,她姐已經給傳出話來了。”
小丫頭給林安兒行了禮:“我姐說,那個蒙面紗的不是老太太的人,她叫陳婆子,是楊姑娘身邊的,但是除了第一次是跟著楊姑娘來的,以後的兩回都是自己來的,老太太和她很親近,每次都和她單獨待上好一會兒,連身邊的人也不讓在裡面。”
原來是楊夢旖的人,林安兒眯起眼睛。
她讓玉娘給了小丫頭二兩銀子,小丫頭歡天喜地的去了。
“玉娘,我去趕緊去找金哥哥,你讓人繼續盯著春暉堂,若是那個陳婆子再來,就想法子聽聽她和老太太說些什麼。”
玉娘答應著,又問:“小姐,您這會兒出去,要找什麼藉口,昨天剛回過孃家。”
在別館時,林安兒想怎樣就怎樣,雖說有金玖管著她,可她想上街還是想什麼時候去就能什麼時候去。但是回到老宅就不行了,家裡的女眷哪能隨便出門,她的級別又高,所以只有金老太太才有資格批准她出去。
這當然難不倒林安兒,今天她不用出城,也就用不著一堆人伺候著,她換上小廝的衣裳,輕車熟路地來到一處圍牆下面,見四下無人,幾下就從牆上跳了出去。
這是金家老宅最隱蔽的一處地方,樹木又格外茂密,她已經不是第一次翻牆了,當年去東府請明氏過來幫金玖,也是從這裡跳出去的。
她穿的又是小廝的衣裳,即使被人看到,也以為是小廝逃跑呢。
根本沒有人看到,林安兒順利地從金家老宅出來,一路往城西跑去。
林安兒趕到金家老號時,那十輛鏢車已經到了!
金玖站在廊下,看著四叔金炳興帶著幾個人正在清點,剛剛開啟第一箱。
他忽然覺得有人拉他袖子,回頭一看是個小廝,滿臉是土滿臉是汗,一眼差點沒有認出來,待他看清這是林安兒,差點兒給她一巴掌。
擔心她會跟著,所以他一大清早就出門,都沒有去看她,可這小東西還是跟來了,還打扮成這副鬼樣子,不用說,肯定是跳牆出來的。
大庭廣眾之下,金大少當然不能和小廝拉拉扯扯,所以他只好用他自認最嚴厲的眼神瞪她一眼,卻又從身上摸出塊手帕塞給她:“把汗擦擦。”
林安兒的注意力都在那十口大箱子上,金玖的手帕塞進她手裡,她也只是隨手拿著,顧不上擦汗。
金玖嘆口氣,低聲道:“箱子裡的東西早就替換了。”
啊,你怎麼不早說,林安兒略微鬆弛下來,擦擦汗,衝著金玖嘻嘻笑笑。
金玖越來越拿她沒辦法,他開始理解那些懼內的人了,娶個小媳婦,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只能哄著,稍不留神就被她吃得死死的。
金炳興帶著人接連開啟了五口箱子,眼看就要開啟第六口,忽然有個小夥計闖了過來:“大少,不好了,鋪子裡出事了,打死人了!”
金玖心裡一凜,該來的果然來了。
他立刻對金炳興道:“四叔,不要查驗了,先將這些箱子收進庫裡,多派些人守著,再安排鏢局的人歇息。其他人跟我到前面看看。”
金玖去前面,林安兒當然也跟著,就像個小跟屁蟲一樣。前面的鋪子裡已經亂成一團,金玖問了李掌櫃才知道,方才來了一位客人,說是要選枚金鎖給人家孩子做洗三禮,夥計正招呼那客人挑金鎖,從外面就闖進一個壯漢,喝得醉醺醺的,把在鋪子裡的客人挨個的看一遍,有些婦人嚇得連忙躺出去,那醉漢走到正在挑金鎖的客人面前,一句話也沒說,拔出刀來就捅了過去,那客人哼都沒哼就倒下了。金鋪裡常年都有武師護院,就像銀行的保安一樣,看到殺人,這幾個武師撲上去,將他個醉漢治住綁了。
李掌櫃是個做事穩妥的,已讓人關了鋪子,又讓夥計去報官,在場的客人都沒讓人離開,砌了茶在一旁壓驚,等著官府來人做個人證,不論殺人的和被殺的,都是從外面來的,和咱鋪子沒有毛線關係。
金玖冷笑,就這樣一鬧,那十口箱子是暫時不能驗貨了,他原以為進城後那些人就會把箱子裡的東西換走,可聽假扮鏢師的兵士們說,今日一進城,就遇到兵馬司的人,聽說這是皇商金家的貨品,倒也客氣,沒有搶路,就讓鏢車在前面走,他們在後面。
其實哪有這樣巧,兵馬司的人定是林侯爺安排的,這樣就不會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