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秘,還煞有介事地向周圍看看,低聲道:“我的記號就是。。。。。。根本沒有記號,你見過沒疤沒胎記連顆痣也沒有的人嗎?我就是。”
“切”,伊亭學著林安兒的樣子不屑地撇撇嘴,“誰說沒見過,我也是!”
“真的?我不信,我要驗驗。。。。。。”
兩個小姑娘推推搡搡,笑作一團。
此刻已是深秋,這一年她們都是十二歲。
與此同時,在北內州的官邸之內,總兵邱雲渡打量著面前的少年。
這少年不過十七八歲,臉頰是健康的小麥色,濃密的眉毛下,一雙星眸洋溢著和煦的光輝。他逆光站在邱雲渡面前,午後的陽光在他身後形成淡淡的光圈。宛若一道金邊鑲嵌在他的肩頭。
而他的人更像一縷陽光,即使這裡是滴水成冰的北地,他也讓人感到溫暖。陽光般的溫暖。
與此成為鮮明對比的是他身上的衣服,這是一套下等士兵的軍服,此時衣衫襤褸,大塊的血汙讓這身軍服已看不出顏色。
看得出他受了很多傷,衣衫暴裂處,有的傷口已結痂,而有的傷口處卻又添了新傷。那是皮鞭的印跡。
而他站在邱雲渡面前,腰背依然挺得筆直。臉上是喜悅的表情,就如同這裡不是威嚴的總兵官邸,而是一片開滿鮮花的田野,他就是在田野上嬉戲的孩子。陽光下的孩子。
“你就是田野?”
“是。”
“那你知道我是誰嗎?”
“統領北地十八州的總兵大人。”
“那你為何不跪?”
“大人未曾向在下表明身份,而在下是軍人,軍人不會隨便向人下跪。”
“好一個巧言善辯之徒,來人,拖下去再抽四十鞭子!”
一炷香之後,這個名叫田野的少年又站在邱雲渡面前,身上已血肉模糊,但腰桿依然挺得筆直。
一隻眼睛被額頭上不斷淌下的鮮血糊住,僅存的那隻眼睛裡卻依然透出和煦光輝。
邱雲渡看著眼前這個渾身血汙的少年軍人。他淡淡道:“本官是北地總兵邱雲渡,下面站的何人,為何不跪?”
少年曲膝跪倒:“小人田野參見總兵大人。”
邱雲渡冷冷一笑。這小子真是硬骨頭,寧可挨鞭子也不下跪,卻只要自己表白身份的一句話。
“你只是一個小旗,為何要殺死百戶?”
這原本只是一件小事,昨日,一個小旗殺死了他所在營的百戶。卻並不逃走,殺人後到百戶那裡投案自首。這件事一石擊起千層浪,這個名叫田野的小旗並不講明殺人原因,百戶為世襲官職,是朝廷命官,田野被打得皮開肉綻,卻連一個字也不肯說。
原本像這樣的事,千戶有權決定他的生死,但田野殺人的時機把握得恰到好處,北地總兵邱雲渡洽好來到他所在營盤觀看練兵!
邱雲渡只在這裡停留半日,田野便利用這半日殺死了百戶,被帶到邱雲渡面前。
“你趁著本官在此地的時候殺人,必有原因,說吧。”
田野笑了,滿是鮮血的臉上綻開一朵燦爛的笑容,並不怪異,反而燦若朝霞。
“千戶大人苛扣軍晌,數名百戶全都參與,他們日日押妓取樂,卻不顧底層軍人死活,就連朝廷派發的棉服也被調換。”
“可有實證?”
“有,我唯恐刺殺不成證據被人搶走,便把所有證據全都交給一名叫綠楊的營妓保管。”
“你相信我會秉公辦理,不會與他們同流合汙?”
田野揚起頭,仰視著邱雲渡,語氣堅定:“我信你!”
邱雲渡沒有再問,揮揮手:“帶他下去,好生醫治。”
三個月後,北地總兵邱雲渡身邊多了一位親隨,那就是田野。
邱雲渡是陳親王遺腹子,自幼長在宮中,由崇文帝親自教養,十五歲官拜北地總兵,統領北地十八州所有軍務。
邱雲渡是大成開國以來最年輕的官員,亦是最年輕的武將。
聖旨傳來,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崇文帝會派自己最寵愛的侄子來到北地苦寒之地。在邱雲渡的任務下發之前,所有人都在猜測,經過光復門事件之後,崇文帝會派哪位將領鎮守北地。
當時幾乎舉朝上下全都認為,這個人選會落到林劍雲頭上。林劍雲雖然是世襲勳貴,但他本人卻沒有太多軍功,自林鈞與阿薩殘部浴血一役之後,邊關和順,多年未起兵戎。直到林劍雲破了光復門,在此之間,大成已有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