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這十幾年仕途順暢,穩中有升,和有路氏這個賢內助密不可分,她在家打理庶務,令自己無顧之憂,在外與權貴名流的女眷結交,讓自己在朝中少有樹敵。
聽到路氏的安排,孫伯年心中煩悶一掃而光,對路氏柔聲道:“改日為夫再畫幾張繡樣,給你多縫幾雙鞋子。”
路氏含羞點頭,臉上春光宛如少女,孫伯年為之呆,心情更加大好。
孫伯年的好心情來得快,去得也快,在他到佛堂見到金明珠後,就徹底沒有了。
金明珠早就聽把門的婆子說孫伯年回府了,可是左等右等,孫伯年全都沒來佛堂接她出去,那幾個婆子都是王婆子的人,看她坐立不安,但冷嘲熱諷告訴她,老爺一回來就進了大太太的房間,半晌都沒出來。
孫伯年已有多日未去看望路氏了,沒想到今天趁她被困在佛堂之內,他竟去看那個黃臉婆,金明珠氣得竟然打翻了香爐!
她的丫鬟們都被攔在佛堂外面,金明珠打翻香爐沒人打掃收拾,陶瓷碎片和香灰灑了一地。
孫伯年走進佛堂就看到了這滿地的香灰,而金明珠髮鬢散亂,眼眶淤青,正在扯著脖子大哭。
若是以往,孫伯年定會攬著愛妾纖腰小心勸慰,而此時此刻,他卻感到深深地厭倦和心煩。
“老爺。你怎麼才來看妾身,妾身在外面受了委屈,回來後那個黃臉婆見都不見。就把妾身關在佛堂裡面,她分明是嫉妒老爺疼愛妾身,妾身不依,妾身不依嘛。”
孫伯年怒道:“你闖下禍事仍不知悔改,可憐夫人費盡心力為你善後,你非但不感恩,反而辱罵於她。早知你如此失德失行。我納青樓女子為妾,也不會納你!”
孫伯年堂堂四品。又掌管國子監,當然不會納青樓女子為妾令世人恥笑,他只是氣急,才說出這麼一番話。
可是金明珠卻當真了。她當即反唇相譏:“我孃家雖是商戶,可也不允許子孫納青樓女子為妾,就連我們族中最不像樣的,也只敢把青樓女子養在外宅,不給名份。你堂堂國子監祭酒,竟然想窯姐做妾,傳出去也不怕讓人笑話。”
金明珠就有這個本事,她的胸前寫著個勇字,說話很少經大腦。更是常常忘了自己的身份。
就這幾句話,除了孫伯年的爹孃恐怕無人敢說,就連路氏也決不會說出來。可金明珠就敢!
這幾句話的後果便是孫伯年擼起袍袖,重重給了她一記耳光!
從小到大,除了林安兒,還沒有人讓金明珠受過這個委屈,今天她先是被林家姐妹痛扁,又被金玖怒斥。可這些對她來說,加在一起也比不上孫伯年的一巴掌。
金明珠氣血攻心。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早有婆子跑去給路氏報信,雖然一切都在路氏掌控之中,可她也沒想到孫伯年竟會動手,她可沒有就這樣躲在屋裡,而是帶上兩個女兒,急匆匆趕到佛堂。
唯恐驚擾菩薩,孫伯年已讓人把金明珠抬到佛堂不遠的花亭,金明珠已經醒來,倒也不敢再大聲吵鬧,只是哀哀啼哭。
看到孫伯年仍是滿臉怒容,路氏和兩個女兒連忙跪下為金明珠求情:“老爺,千錯萬錯都是妾身之錯,妹妹年輕,是妾身教導無方,老爺不要再責怪妹妹,更莫要氣壞了身子。”
孫伯年扶起路氏,責怪道:“你一味愚善,疼愛於她,她卻不知感恩,今日若是不對她有所懲罰,怕是今後就連那些下人們也要目無長尊無法無天。”
路氏含淚掙脫開孫伯年的雙手,道:“那也要等妹妹身子大好了才行,您看她弱不禁風,動輒暈倒,您又怎麼忍心處罰於她。”
路氏一邊讓人去請大夫,一邊拉著金明珠的手,柔聲勸慰:“妹妹啊,姐姐知道你擔憂今日之事,切不要太過自責,老爺是文壇翹楚,自會為妹妹抹平此事,妹妹要保重身子啊。”
孫伯年聞言慚愧,自己的小妾惹的禍事,卻要由正室幫自己出面擺平,卻又貪功,也不在金明珠面前賣好,反將這些都說成是由他來做的,這才是為人妻者的表率。
他當即對兩個女兒道:“你們他日嫁為人婦,也要向嫡母這般克盡妻德,萬不可如。。。。。。”
他本想說萬不如金明珠那樣惹事生非,狗屁不通,但又想到自家女兒是萬不會給人為妾的,用金明珠也做比喻,反為拉低了女兒身份,當下嚥下不說。
路氏和孫家姐妹卻已心知肚明,都清楚經過今日之事,金明珠即使不被孫伯年送到莊子裡軟禁,在府裡也是徹底沒了地位。
這時大夫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