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了一枚象徵福壽的玉佛手,百兩銀票付給劉掌櫃,林安兒很心疼。
次日是八月初一,依規矩她要回金家老宅給金老太太請安。天還沒亮,紅豆便把她從床上拉起來梳妝打扮,坐上馬車去了金家老宅。
來到老宅時,方是辰初,周氏、汪氏、金明珠以及長房的幾名妾室都已在福滿園的小廳內候著。
林安兒剛剛站定,就見兩個婆子攙了一位婦人從外面走了進來。婦人年紀並不大,只有二十*歲,容貌清秀,但面色憔悴,似是正在病著。
“方姨娘,你怎麼來了?大少不是說了,讓你在莊子裡養病,不用來請安了,免得過了病氣給老太太。”
聽周氏叫這婦人方姨娘,林安兒猛然記起來,這婦人是金炳文的侍妾,也就是金玖的小媽!
只是兩年未見,方姨娘的病似是又重了。
金炳文夫婦去世後,方姨娘便被送到偏遠的莊子裡,逢年過節會回來給金老太太請安。
前年金玖做了族長,方姨娘破例沒到過節就回來了。那次方姨娘去見金玖,金玖沒有見她,只是讓大鳳派人把方姨娘送回了莊子,並讓她安心養病,還免了她過節請安的事,府裡的人都說,金大少是嫌方姨娘當年礙了母親的眼,如今他長大成人,便對方姨娘諸多冷落。
方姨娘只是妾室,金玖再如何冷落她,旁人也說不出什麼,總不能說金玖不孝道吧。
“回二|奶奶的話,妾身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就想趁著還有一口氣,給老太太請個安。”
周氏冷哼一聲,不再理她。
妾室本就低人一等,更何況金炳文早逝,而她又沒有親生骨肉。
方姨娘由婆子們攙扶著,和金炳善、金炳禮的幾名妾室站在一起。她還年輕,但背已佝僂,面色蠟黃,不住的咳嗽,她用帕子極力捂著嘴,避免影響到別人,可那幾名花枝招展的妾室還是嫌棄地離她遠遠的,生怕這癆病鬼似的女人弄髒了她們的衣裳。
林安兒有些不忍,金炳文死了,方姨娘連正牌寡婦都不是,還要受盡眾人的輕視。
她走到方姨娘面前,輕聲道:“您身子不好,如果缺什麼藥材,一會兒告訴我,我讓人給您送過去。”
方姨娘以前見過林安兒,只是隔了兩年,林安兒長高了,也苗條了,方姨娘一時沒有認出來,還以為是哪房的小小姐。
“咳。。。。。。咳。。。。。。多謝。。。。。。多謝這位。。。。。。這位小姐。”
紅豆皺皺眉,插嘴道:“方姨娘不認識啦,這是咱們家大少奶奶林小姐啊。”
“原。。。。。。原來是。。。。。。咳。。。。。。咳。。。。。。”
林安兒連忙向她擺擺手,示意她不要再說了,免得一口氣上不來,自己就成了殺人犯。
這時只聽有個“嗯”的一聲,金老太太在一堆丫鬟婆子的簇擁下走進小廳。自從在代族長的位置上退下來,金老太太這口氣一直沒有順下,臉色也更加陰沉。
她威嚴地掃視著屋內的女眷,最後把眼光落到方姨娘身上,眉峰皺起,問道:“她怎麼來了?”
周氏尖著嗓子笑道:“方姨娘說是身子不好了,擔心命不長久,來給老太太請安。”
金老太太冷笑,枯瘦的手指指向方姨娘:“說得好聽,給我請安?怕是想來抱玖哥兒的大腿吧,嘖嘖,可惜你這番苦心,玖哥兒連我這個祖母都不放在眼裡,沒把你這個姨娘賣出去,就算是給他那死去的爹留了面子了。”
金老太太說這番話時,眼光有意無意落在林安兒臉上。
林安兒聳聳肩,關我屁事,你看我幹嘛?
於是她咧開嘴,衝著金老太太沒心沒肺地笑了,笑得那個開心啊,直笑得金老太太肝疼。
方姨娘連忙跪下,邊咳邊說:“奴家不是。。。。。。不是。。。。。。咳咳。。。。。。”
一口氣沒上來,方姨娘兩眼一翻,暈厥過去。
小廳內頓時亂成一鍋粥,有人尖叫,有個也跟著暈倒,還有人喊著請大夫,金老太太氣得用柺杖砸著地上的青磚,罵道:“這個賤人是故意的,是故意的,她就是來給我添堵的,看不得我活著,想把我活活氣死啊!”
林安兒縮縮脖子,不論這位方姨娘為何而來,這位都是極品貨色,咳嗽幾聲就能把金老太太氣個半死,不是極品是什麼?
她連忙臨危請命,對方姨娘身邊的婆子們喊道:“快點,把人抬到我屋裡,不對,抬到金滿園。”
那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