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她的頭頂,沉聲道:“莫擔心,還有我在。”
“嗯。”濃濃的鼻音。
見她乖了,瞿元霍揪起的心才鬆懈下來,叫玉珠打了盆溫水進來,親自給她擦了面,再煮了兩顆蛋敷了她的兔子眼,才抱在一處睡去了。
第二日醒來,嬌杏照常待在自個院裡,她已經想好了,瞿元霍一日不解決此事,她就一日不去那榮壽堂,那兩個可惡的老女人,她是一刻也不想再見到。
……
榮壽堂,王氏此刻的臉色很不好看,她的兒子竟然想將那嬌杏抬成平妻,她一張老臉都在氣的打抖。
就連平時不怎麼吭聲的瞿良材,也是一臉的陰鬱。
“你到底是怎生想的!”瞿良材難得對大兒子發了火,大郎是他最器重的兒子,自小到大,從未讓他操過心,自打那個女人進了家門,他行出的事也是處處極端起來,全然不似以往那般講究道德倫理。
瞿元霍似是沒瞧見二老的臉色,不緊不慢地說:“嬌杏出身雖低,但她到底替兒子生了晉哥兒,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晉哥兒如今叫她養著,身份低了總歸不好。”
瞿良材差點沒背過氣去,王氏急忙給他拍了兩下,待好些子了,才又跺著柺棍指著他就是罵:“我看你是被那狐狸精迷了眼!早知如此,當日進京前,我就該把她賣了去,總好過今日鬧得我家宅不寧。如今你官職在身,怎麼說也是有點身份的人了,你就沒思過若真將她抬了平妻,於你仕途可有影響!到時一個罪狀下來,你擔不擔得起!”
本朝綱律雖然風氣開化,當年太/祖皇帝連年征戰,各地戰火硝煙,死屍遍地,在他堅韌不拔,百折不撓的毅力下,終是打敗敵寇,一路攻城掠池,自一個邊疆附屬國,成為統霸一方的千古之帝。
如今大盛王朝,建國已有數百來年。太/祖皇帝侯擎天生性霸道冷酷,行事毫無章法,好隨性所欲,他一生中妃嬪夫人無數,皇后也是相繼替換了三人。
一日,他見自己素來器重的臣子吳珂,愁眉不展,朝退後,便刻意獨留下他問話。那吳珂平素與他親厚,便將自己一肚子苦水道與他聽。
原想著必要得他一番勸慰,不想卻迎來了一個喜訊。
侯擎天聽後,只不屑地一擺手,自有宮人伺候筆墨,他幾筆一勾,便給無數男子帶來了喜訊,也給無數女子帶去了災害。
原來,侯擎天擬了一條旨意:一男三妻四妾,一正妻,二平妻,四良妾。令人寫入本朝律例,自此算是生效。
那吳珂自是喜不自禁,一心想將這喜訊告知心上人,匆匆去了。
然而,旨意一下,滿朝譁然,眾大臣一眾上奏:“陛下,此舉不為人道,有違禮教人倫,還請陛下三思,撤回旨意啊!”
侯擎天哪裡肯聽,他祖上本是出生草莽,生性粗暴野蠻,哪裡會聽這些文臣雅士口中的天倫道理,自然不去理會。
朝臣無奈,終不敢再次冒險上奏,這事也就這般不了了之。
數百年過去,如今寶順二十七年,今上崇尚教義,自幼博覽群書,生性寬厚仁德,最是講究禮教規矩,早已不是當年太/祖皇帝時期的那般專橫跋扈,粗野不遜。
雖然可娶平妻這一條律例,至今還未被廢除,但有眼識的人都知道,今上於此並不推崇,只念在太/祖皇帝親手所擬,不敢擅自廢去罷了。
但到底還是無人敢娶納平妻,除了一些府門低賤,滿身銅臭的無恥奸商外,平頭百姓也好,當朝大元也罷,俱是無人敢逆。
瞿良材不信自個兒子不曉得其中利害關係,他只信兒子是被狐狸精迷了心。
瞿元霍確實知道,他如今就是要利用這點,讓爹孃表個態,省得日後他身在府外,還需時時提著心。
見爹和娘氣的不行,瞿元霍適可而止,“爹,娘,是兒子思慮不周,險些行差踏錯。只是昨日晉哥兒一晚上哭個不住,鬧得兒子心焦睡不好,一問起才知,昨日受了驚,母子兩個都是一晚上噩夢連連,瞧著就叫人揪心,不知是出了何事?”
瞿良材聽了也是一臉的揪心相,不知他的寶貝大孫子是怎麼了,昨日晚上隱約聽到王氏唸叨著要抱孩子抱孩子,便朝著王氏看去,果真見她面上有些不自然。
王氏心裡暗罵著,這個小妖精還真就這般脆弱了,她還未來強的,只動動嘴皮子就給受不住了,實在是令人糟心。
瞿良材重重一咳,隨即抬眼看了下大兒子,原來鬧了半天全是唬人的,這裡才是重點。
他嘆了口氣,只要兒子大事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