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後頭,符夏雙眼亮晶晶的別提多真摯,眼神中流露出來的期盼與微微緊張之色活靈活現,哪怕是姚氏明知這個死丫頭是裝的,但是找不到任何破綻去戳破什麼。
而符仲景卻是一陣莫名的心慌,看向符夏的眼神愈發怪異。
前天這個女兒給他留下冷漠厲害的印象根本沒這麼快淡去,這會讓他相信符夏對府中面都沒見過的所謂親人會有什麼真心真情,自然是個笑話。
但明知是個笑話,甚至到了最後還是空口白牙的一句虛話,他卻根本笑不出來,也沒有任何理由去打斷人家幾乎完美的演技。
甚至於他還斷定符夏突然縮起脾性必定另有算計,但那丫頭顯然根本不在意有沒有被他看透,因為他這會也的確沒有選擇,只能是跟著演上一出慈父的戲碼。
也罷,反正這府裡頭沒幾個人不會演戲,多一個少一個本就沒有關係。
耍點小心眼、小打小鬧的只要不會壞了大事就成,總好過被那丫頭當眾拿出他簽下的字據來得強。
“二姐姐如此有心,我們喜歡還來不及,怎麼會嫌棄呢?”
旁人都沒吱聲,但還是有喜歡扮好好人的。
趕在符仲景猶豫著如何出聲收尾前,符瑤總算是一臉善良純真的說道:“以前的事,二姐姐也別再多想了,日後……”
話還沒說完,好人還沒做到底,卻被突如其來的一聲嘆息給打斷。
“哎!”符夏似是想到了什麼傷心事,原本亮晶晶的目光頓時黯然了下來,似是自言自語一般輕搖著頭喃喃而道:“三妹心地好,不會嫌棄什麼,可我知道府裡上上下下不少人都看不起我這個沒勢沒錢的庶出二小姐。不然的話,也不至於連個區區的奴才都敢肆無忌憚的欺負我、打殺我。”
“二姐姐,那只是極個別的……”符瑤神色有些不太自在,沒料到符夏竟突然把話題順勢給扯到昨日之事上去。
而且,還扯得那麼我自然,毫無違合之感。
符夏再次搖了搖頭,又一次打斷符瑤的話道:“三妹不必安慰我了,我做事是有些衝動,不過也不至於笨到這點道理都想不明白。身份什麼的那都是次要的,沒錢卻真是走到哪裡都得看人臉色,都被人瞧不起。你說我若是有的是銀子,昨日一入府時,府中各處下人都打賞得妥妥當當的,奴才們高高興興的得了賞銀,哪裡還會生出那些事端來呢?”
“吃人的嘴軟,拿人的手短,人家再瞧不起你的身份,那也不會跟白花花的銀子過不去,心中不屑面上也必定是笑臉相向。如此客客氣氣、和和滿滿的不就誰的臉面都有了?說來道去還是隻怪我自己沒本事。被人瞧不起、被下人輕視也就算了,可如今我已經是相府二小姐,自個丟了顏面便等於是給符家丟了臉面呀!”
符夏說到這,滿是痛心地看向了符仲景,當眾請罪道:“父親大人,對不起,都是女兒不好,是女兒沒用,是女兒連累了相府的聲譽,害得符家跟著女兒一併丟了顏面。女兒實在是慚愧自責不已,沒想到父親大人好心好意將女兒找了回來,不但沒有半點能力報答父親大人,反倒還讓整個相府跟……”
“行了孩子,行了行了,你千萬別再自責了!”
符仲景哪裡還坐得住聽得下去,除非他真不要自己這張臉了:“這都不是你的錯,是為父疏忽了,考慮不周。咱們堂堂相府,不缺那點銀兩,事情也沒你想的那般嚴重。能夠用銀子解決的問題,那對於咱們符家來說都不是問題。”
幾句話相當的大義凜然,可此刻符仲景心裡都快吐血,整個人氣悶鬱結、苦不堪言。
這個死丫頭還真是狡猾,明明變著法子拐著彎的在打相府的臉面,打他的臉面,卻還說得如此冠冕堂皇。
若不是今日退朝時,三皇子私底下讓他務必把這死丫頭安撫下來,他還真想直接甩袖離去,哪有這死丫頭蹦躂的機會?
此刻,符仲景也聽出了符夏的真正用意,實在不想再被自己這“好女兒”當成傻瓜一樣擺弄。
他直接吩咐道:“王管事,你一會到帳房支五百兩給二小姐,讓二小姐留著備用零花。二小姐那屋還有什麼東西需要添置的,你今日一併直接去操辦好,新衣裳、新首飾之類的都多置上一些,我倒是要看看還有誰敢看輕我符仲景的女兒!”
這番話一出,除了符夏以外,廳內眾人難免不太習慣。
原本不少人還想著要看符夏如何倒黴的,卻不曾想短短几個照面間,事情完全沒按他們所想的路數發展。
一時間,連原本打著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