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座的位置,際葉皓終於還是將信將疑地接過那份資料看了起來。
石冰老僧入定般看著,悠然品著茶。他就好像手拿標尺的裁判,即將對這份情感下一個定義。
隨著際葉皓眉頭慢慢皺起來,閱讀的速度也從一開始的一目十行變為逐字逐句細細斟酌,石冰暗暗嘆了口氣,他不禁搖起頭來,到底是拆散人家夫妻的事情做得多了,今天這個單子估計也難逃“孔雀東南飛”的魔咒。
覺得火候把握得差不多了,他開口道:“際先生已經看了資料,這下認為我們之間有合作的必要了吧。”
見際葉皓沉默不語,只是視線死死盯著手中的資料,繼續道:“你的未婚妻蘇夢源身上有重大的秘密,我想你應該對這些感興趣才對。”
“蘇源是女性假兩性畸形,僅此而已,這資料當中寫得很清楚!”突然抬起頭,際葉皓語氣平淡道。
石冰搖了搖頭,惋惜道:“表面上是這樣的。說起來女性假兩性畸形的本質還是女性,只是表徵的現象欺騙了當事人和周圍的人而已。如果僅是這樣也不是不可接受的事情。但就怕真相沒有那麼簡單!”
“你想表達什麼?”
際葉皓充滿不悅地問。
“我想表達的是……難道際先生這麼輕易就接受了未婚妻可能是一個患過女性假兩性畸形的女子?心裡就絲毫沒有懷疑過她也許根本沒得過這個病,她的身世可能比這更加讓人難以接受?”
這話說得際葉皓心門一顫。銳利的彷彿要殺人的目光盯著石冰。
周圍的溫度一下子下降到了零度。石冰無視他的威脅,優雅笑道:“我想際先生心裡肯定已經有興趣聽一聽我要說的話了。”
“剛才的資料上已經表現得很清楚,蘇夢源原名蘇源,從小學、初中,一直到高中,她的所有社會資料都表明她曾是一個男人,甚至大學的頭一年還以男生的身份生活在男生宿舍!當然,這可以用‘女性假兩性畸形’為藉口進行解釋,事實上蘇源的母親蘇采薇正是這麼做的。”
一個患有這種病的女人。哪怕周圍人統統都認為她是男生,也沒有任何可以說道的地方。事實勝於雄辯,肉眼看到的未必是真實。
“但是根據我得到的情報,這其中有太多無法解釋的地方。真要調查的話,很容易從中發現漏洞!就比如給她開具證明證實她患有‘女性假兩性畸形’的醫院,我實地去調查過,在出了一筆錢後,從一位醫生口中得到了些情報……”
說到這石冰頓了頓,彷彿在等待際葉皓消化完他先前所說的話。
“雖然在醫院的檔案庫中確實有過一位叫蘇夢源的女性假兩性畸形患者的病例檔案。但有檔案是一回事,事實上根本沒有醫生參與過這位叫蘇夢源的患者的性別矯正手術!甚至連她的主治醫生,都對這個病人沒有印象!這才半年的工夫,不至於連這點記憶力都沒有吧。”
女性假兩性畸形是一個常見。但讓人印象深刻的病症,視患者的嚴重程度,需要經過不同階段的矯正。往往這類病的患者都會給主治醫生留下深刻的印象。半年的工夫。絕對無法讓主治醫生將她忘掉。
“另外還有高考的體檢,以及蘇夢源本人的性別基因。這些都是可以證明她真實性別的重要證據。由於時間匆忙,還沒來得及去驗證。不過據我的經驗判斷,際先生實在有必要對自己未婚妻的過去做一番調查……”
“然後呢,你說完了嗎?”見石冰停下來,際葉皓冷冷地質問。
“啊?”石冰錯愕地看向他。
際葉皓嗤笑一聲,道:“你跟我說了那麼多,無非是想告訴我我的未婚妻有可能曾經是一個男人,並且不是像她對外人宣稱的那樣是女性假兩性畸形的患者,你認為僅憑你的一面之詞我就會相信你?抱歉,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沒工夫陪你在這裡分析!”
呆呆的看著際葉皓從茶樓走了出去,石冰有些失神地繼續坐在位子上。他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根據他以往的工作經驗,男方若是知道與自己相濡以沫的妻子或者感情極深的未婚妻曾經是一個男人,不是應該表現得怒火中燒才對嗎?
對方的平淡表現,要麼表明他對自己的感情也只是在逢場作戲,要麼只能說這個人太過理智。
良久,他才從失神的狀態中恢復過來,望著已經空空蕩蕩的走道,他暗自嘲諷了一句,看樣子自己真是看了太多夫妻不和的例子,以為在這物慾橫流的環境下談真情和談理想都是奢侈的事,久而久之對感情失去了信心。
如果這個際葉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