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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茄子,素三樣……”

他最後抬眼看向姜衿:“湯要什麼味?”

“甜的。”

“粟米甜……”

趙欽話未說完,晏少卿直接打斷他,看向服務員,“最後要一個開水白菜。”

“……”趙欽看了眼姜衿,莫可奈何。

“好的,請稍等。”服務員給幾人添了茶,笑著下去。

姜衿默默低著頭,減少存在感。

晏少卿坐在她邊上,不說話,卻非常有氣場,讓周遭的空氣都冷了幾分,好像結了白霜似的。

簡直像一種煎熬。

“頭抬起來。”晏少卿淡淡發話了。

姜衿硬著頭皮看向他。

“錯在哪?”

“沒有。”

“沒有你為什麼要低著頭?”晏少卿端起手邊的茶杯喝了口,微微挑眉,“這是心虛的表現。”

“她們兩個人兩張口,我只有一張嘴,罵起來吃虧。”姜衿實話實說。

“噗!”趙欽默默地笑起來。

“……”晏少卿短暫地停頓了一秒,目光落在她頸間的指甲痕上,“嗯,她們四隻手,你兩隻手,打起來就不吃虧了。”

什麼邏輯?

“她們都穿了高跟鞋,”姜衿嘀咕道,“腳下不穩。”

“噗。”趙欽一口茶水差點噴出來,連忙忍著笑起身,“我去一下洗手間。”

他一走,姜衿更難熬了。

晏少卿垂眸審視著她,她又默默低下頭去。

似乎是過了良久,她聽見晏少卿若有似無一聲輕嘆,而後,火辣辣的脖頸傳來一絲絲涼意。

晏少卿距離她很近,指尖落在她傷口處,低聲詢問:“疼嗎?”

她面板白,又非常敏感,指甲抓傷了一道,兩邊慢慢腫了起來,又泛紅,看上去還挺嚴重。

姜衿只覺得僵硬。

手好像不是她的,腳也不是她的了,她僵著脖子,感覺到自己整個人好像被他施了定身術,連心跳都停止,無法動彈。

晏少卿手指冰涼。

炎炎夏日,室內有空調,卻不及他指尖的涼意。

像冰雪。

慢慢地融化在她火辣灼痛的肌膚上,她那一道傷痕便不疼了,連帶著,那傷口的周圍好像也得到撫慰。

姜衿一顆心慢慢恢復了跳動,整個人卻奇異地沉靜下來。

白瓷般素淨的臉頰泛紅了。

那紅暈好像春日桃花粉色,從她的臉頰逐漸暈染開,慢慢地,她的耳朵脖頸都泛著紅霞,一張臉都因此而生動起來。

“不疼的。”姜衿小聲道。

“回去得塗點碘酒。”晏少卿其實碰了一下就離開,並不曾察覺到她的異樣,自顧自道,“指甲上有細菌,別感染了。”

“哦。”姜衿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側頭看向他。

他穿著黑色休閒款西裝,坐姿筆直端正,挺秀如墨竹,即便身處在餐廳這樣熱鬧且帶著濃重世俗感覺的環境中,依舊俊逸出塵。

晏少卿總讓她出戏。

他是那種舉手投足都優雅貴氣的人。

讓人覺得遠。

眼下手肘微彎,提著茶壺倒茶,也有著讓人無法移開視線的雅緻風範,輕巧的茶壺和碧綠的茶葉好像都因此而有了生命。

既顯得活色生香,又莊重得不容褻瀆。

眉眼神色皆可入畫。

風華絕代。

姜衿放在裙子上的一隻手微微握緊,再握緊,手都攥疼了,才能將心裡又酸又澀的感覺慢慢壓制下去,顯得不動聲色。

她渴望他,非常重的渴望。

可距離他越近,她越不願意顯露出分毫。

有一種人,你越是近距離地看,越是能發現他的好。

他的優秀融入骨血,好像與生俱來,越是相處,越是能讓人自慚形穢,看到他的卓爾不群,看清自己的卑微粗鄙,而後體會到兩人之間深如溝壑、廣若荒野的差距。

她須得獨立自省,才能看清差距,努力縮小它。

不能依附。

一依附,就輸了。

她是姜衿,哪怕從小孤苦貧寒,依舊有著屬於她的驕傲和倔強,不足以匹配他之前,她並不願意喜歡他,徒增煩擾。

晏少卿,我並不喜歡你。

姜衿心潮湧動,經歷了驚心動魄的九曲十八彎之後,慢慢地平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