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站在二號冷庫門口,舉著手電筒往裡照著,壓低嗓門催促著。四個工人肩上披著麻袋片。把那半片半片地凍豬肉往門口一輛平板車上運。
郭胖子和喬羽因為不知道他們布沒布暗哨,沒敢走門,而是翻牆進來的,他們伏在暗處悄悄地看著。郭胖子喃喃道:“幸好,這小子收買的人還不夠多,門衛和保安室的人沒全跟他走,他把東西運到西牆頭扔出去,翻到牆外再裝車,這就費了功夫了,希望黑子他們來得及。”
喬羽跟祥林嫂似的,繼續在他耳邊嘟囓:“郭哥,我兄弟從小缺心眼兒,人家讓他幹啥他幹啥,整個就一二傻子。你可得跟董事長說好了,別太難為了他。”
郭胖子不耐煩地道:“知道了,把人盯緊點,要是把這群王八蛋都抓住了,就分一半功勞給你的傻子兄弟。”
這時一個黑影朝那舉手電筒地人走過去,一團微弱的紅光亮起,映清了他們地臉,吸菸的正是楚文樓。他用手攏著點燃了香菸,那遞煙的人笑道:“楚總,這一手絕啊。”
聽聲音,這人正是保安隊長李泳謀,楚文樓舉薦接替郭胖子的人。
郭胖子當隊長的時候他就在公司,這小子是質檢局一個領導地窮親戚,張勝礙於他的情面不能不要,便給他安排了個保安。這人好吃懶作,郭胖子看不上他,他管著保安的時候這小子是守大門地,不過這人慣會溜鬚拍馬,把楚文樓奉迎得很好,郭胖子調去做屠宰廠廠長,就保薦他當了隊長,這小子就此成了楚文樓的心腹。
楚文樓吸了口煙,嘿嘿笑道:“他不仁,我不義,這叫無毒不丈夫!大夥兒賣點力氣,再
豬肉就走,賣多少錢都給你們哥幾個分了。”
幾個同謀一聽搬得更來勁兒,郭胖子攥緊了拳頭,眼中怒火萬丈:“黑子,黑子啊,他們馬上就了,你倒是快點啊!”
黑子並沒閒著,他正在家裡調兵遣將呢。
他約的這些哥們都住在新鎮,所以來的也快。一會兒功夫,就騎著腳踏車陸陸續續地趕到,不到半小時來了二三十號人,全是屠宰廠的工人,一個個武大三粗,滿臉橫肉,腰裡彆著殺豬刀,肩上搭著捆豬的麻繩,腳踏車架上是血淋淋的打豬棒子。
殺豬時為了放血方便,他們把豬捆上,都用棒子狠狠揍一頓,然後順脖子一刀,一邊接血一邊攪和,所以那棍子沒一根乾淨的,全都沾著血腥,看著殺氣沖天。
黑子怕吵了他老爸,站在院子外頭舉著手電筒說:“兄弟們聽著,咱們的屠宰廠生意憑啥這麼紅火?憑的是咱們的大老闆,寶元匯金公司的張總,現如今有人拆他的臺,破壞他的冷庫,這人還是公司裡的人,說出來你們都知道,他就是楚銼子。
這個吃裡扒外的東西,他這麼搞,不是砸我們兄弟的飯碗嗎?郭哥已經帶人先過去了,咱們這就出發,堵他們去,一定要人髒並獲,在張總面前立個大功!”
黑子說完把手一揮,吼道:“走,拿人去
他領著二十多個大漢橫行街頭,頗有一種黑道大哥去約人談判的派頭,到了寶元公司門口,黑子也不知郭胖子埋伏到哪兒去了,便讓兩個兄弟翻過鐵欄柵,逼著傳達室的老胡頭兒把門開啟。
保安室有兩個人提著電棍跑出來,還沒把威風擺出來,幾把明晃晃的殺豬刀一亮,就把他們逼了回去,這幾個保安和老胡頭不是楚文樓的同謀,眼見這些人明火執仗的衝進廠來,還當他們要扮強盜,手腳都嚇軟了。他們有心打電話報jǐng,可是黑子命人盯住了他們,什麼小動作都動不了。
黑子只聽說廠子裡有同謀,保安隊長就是楚文樓的同夥,他也無法分辨這幾個守門的和楚文樓有沒有關係,為了以防萬一,便讓自已的兄弟把他們也看了起來,其他的人提著提著麻繩、彆著殺豬刀,扛著血淋淋的打豬棒浩浩蕩蕩湧向冷庫。
郭胖子老遠就看到了他們,恰在這時,楚文樓等人把三輛平板車都堆滿了凍豬肉,不忙著運到牆邊往外扔,卻把人都叫進了冷庫,郭胖子趁機跑過來,氣喘吁吁地道:“快,快,他們在冷庫裡,快去把他們堵住。”
冷庫裡,楚文樓丟出一堆工具,吩咐那幾個心腹道:“快點,把這幾部製冷機組都破壞了,螺絲也拆掉……”
李泳謀一聽有點遲疑,偷了豬肉能賣錢,把冷庫破壞……這也有點太損了吧?
他訕訕地道:“楚……楚哥,咱們弄點油水,給他姓張的一個教訓就行了,不用把冷庫都毀了吧?破壞製冷機作啥用……?”
“你懂個屁!”
楚文樓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