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娶她,在雪地裡跪了三天三夜,她卻一心要將他送進監獄;
他為了讓孩子養在她身邊,接下棘手任務,不擇手段完成,她卻用那做罪證,要將他置於死地;
他為他們的未來披荊斬棘,她卻只是把他當強、奸犯……
“啊……”
厲黎川雙手緊握成拳,仰起脖頸悲嚎,他就如一頭受傷的孤狼,對著逼仄的審訊室不知如何排解自己的悲傷和無望。
……
出獄那天,厲黎川整個人都瘦成皮包骨,顴骨高高突出,唇色發紫,眸裡燃燒著毀滅一切的死亡力量。
來接他的兄弟打趣:“不錯不錯,有點勞改犯的模樣了。”
但見厲黎川氣質陰冷深沉,那兄弟又很快止住話語。
“她呢?”厲黎川粗嘎問道,如同砂石劃過紙張般刺耳難聽。
這個她是指誰,大家心知肚明。
“毛寧抓去了,幫你教訓。”一人回答,好奇問道,“怎麼樣,黎川,想不想去圍觀?”
厲黎川嘴角弧度向上勾起,只餘冰冷和荒涼。
去,怎麼能不去。
到達目的地,看見她被一個粗壯男人甩巴掌,他心頭升起急火和心疼,一腳狠狠踹開那男人,將皮夾克用力甩在她臉上。
她掙扎著站起來,他操著一副難聽至極的嗓音,嘶啞問道:“你是有什麼難言之隱,被威脅,被上刑?”
什麼理由都行,只要不是不愛他,只要不是恨他。
這個女人,他們一起笑,一起鬧,在他身處絕境時,她拋卻一切來到他身邊,他曾以為,他們會兒女繞膝,白頭攜手。
秦多寶抹乾嘴角紅血,搖頭,輕聲道:“沒有。”
他讓她滾,滾離a市,但看見她拖著緩慢而無力的腳步離開,他的心卻又像被撕裂般痛,血肉模糊,骨頭都在顫慄。
望著她一步步離開,離開他的生命,他的心像被強硫酸侵蝕,雙手死死攥緊,鬆開,又很快攥緊,忽而啞聲問道:“現在,我欠你的都還清了吧,那你欠我的呢?”
你欠我的情,你欠我的愛,你拿什麼還?
你還得清嗎?
第880章 她的愛多麼婉轉晦澀
a市,汽車站,嘈雜擁擠。
秦多寶在排隊買票,任誰看見她,都不會懷疑這是一個被家暴過的女人,臉上的巴掌印猙獰而堂皇,看得見的手背有多處淤青,更別提衣服下那些看不見的肌膚。
“大老闆都安排了,你到北方後,一切都會很順利。”秦多寶的身後,一名普通相貌的中年男人正在低語說話。
秦多寶死死咬住下唇內側嫩肉,嗓音輕緩而艱澀。
“……我和他當初不是這樣說的,只是滅厲黎川的焰火,為什麼我看他的鬥志都被滅掉了?”
怎麼能那麼慘,全身只剩下骨頭,兩頰深深陷進去,膚色不復健康的小麥色,反而帶著淡淡的不見日頭的慘白,嗓音粗嘎嘶啞……
那是厲黎川的大爺,也是厲黎川的……親父啊,他怎麼狠得下心?
她選擇和厲黎川大爺合作,就是想到那是厲黎川的至親,就算下手也只是表面功夫,如羽毛般輕輕拂過。
誰料……
中年男人平靜道:“大老闆早就猜到你會這麼問了,他說了,不破不立,滅得了的鬥志就不是鬥志了。你走吧,走的越遠越好,不要再奢望回頭。”
秦多寶口腔盈滿鐵鏽味,五臟六腑像是暴露在大馬路上,被坦克車來回碾壓。
事到如今,再追究誰對誰錯都沒有用了。
既然決定了離開,那就不要再往回看,即便身後血流成河。
……
大巴車上,雨聲噼啪,秦多寶臉上的淚默默地流,她摸出紙巾,將眼淚和鼻血齊齊擦掉。
素手伸進上衣口袋時,她指腹碰到一個硬硬的物什,身子僵硬了一瞬,那一瞬實在是太過短暫,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她若無其事將手收回來,但擦完眼淚和鼻血後,她還是抑制不住將口袋裡的那個物什掏出來,手工定製的紐扣,正中心刻有小小的字母“l”。
他們第二次見面,在她的宿舍裡,他厚顏無恥地對她做了那種事。事後,將一顆紐扣留在她床上。
在最初的最初,她內心就隱約明白,愛上他,她會粉身碎骨,屍骨不存。
她害怕自己最終變成秦洛洛那樣,因受情傷流連於不同男人間。她不斷逃離,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