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傑略微一想就想起了自己當年壓下來寶釋放判決的事,他萬萬也想不到這種事會被人查出來,他低下了頭,後悔莫及。
朱楠山看著他低下了頭,抬起右手一邊在他頭上連拍,一邊說:“狄仁傑,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為,你想不到會有今天。你一向自視清高都是裝的,你其實是個典型的卑鄙無恥下流至極的小人。你同來大人無怨無仇,你就是認為他的才華高過了你,你就不想讓他參加考試,你這種人真是少見了。這回你的虛偽外表給揭穿了,你再也神氣不了,人人知道你是個偽君子。你的城府真深,居然偽裝道貌岸然了幾十年,你一直想當大理寺丞,你這下沒有希望了,大理寺的人恨透了你。時候不早,我們要去喝酒吃飯,你就進牢房裡去想,去反省,深思,我們明天再審你,你做好準備。”
狄仁傑小聲地問:“來大人現在在哪裡?我想見見他。”
朱楠山哈哈笑道:“你內疚了吧?你真是個害人精,你害人不淺,你扼殺了一個狀元。不過來大人是有福之人,他因禍得富了,他被封為了進寶狀元,他回家省親去了。過幾天他回京後會來看你,你不要急,他會找你談的,你安心等著。”說完他就一邊哈哈哈地笑,一邊同著周興幾個向外走了。
狄仁傑這時真是後悔,痛心不已,他不知道來寶會怎麼收拾自己?他了解來寶,他在揣測來寶會怎麼對付自己,他很怕來寶,他知道自已的心智沒有來寶高,腦殼沒有來寶轉得快。
此時此刻的來寶卻騎著高頭大馬,身穿官服,披著紅綵帶,領著一幫人敲鑼打鼓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來寶這次回家是故意顯擺,大吹大擂,他把皇上賜的兩塊篇高高地掛在大門口,並且連擺了兩天流水席筵請鄉親父老。來寶在鄉親父老面前這回真是掙足了面子,個個誇他當了大官還優待鄉親真是個難得的好人。
來寶在家威風夠了才啟程回京,他到天策府,李趁風就滿臉堆笑地迎上他說:“狄仁傑只招供了坑你的事,其它事一概不認,皇上不好處理他,還要我們查,我查不到他的其它什麼事,這事你看怎麼辦才好?”
來寶哈哈笑道:“狄仁傑與幾個造反的人都有過密切的聯絡,你們不用重刑他肯定不會招,這謀反之罪是要殺頭的。不著急,讓我來審迅他,你把他抓來了,不治服他,依他的個性與心胸,他必然會報復你。對他不宜用刑過急,只能溫水煮青蛙,慢慢地盤他,他必然會招的。”
李趁風一點頭說:“好,他的事就全指望著你了,你現在要去見見他嗎?他關在地牢裡。”
來寶嘿嘿笑道:“好,去會會他,與他聊聊,不過今天不審他,只是看看他談談心而已。”
李趁風馬上叫周興帶著來寶去見狄仁傑,狄仁傑看到來寶就深深地低下了頭。
來寶卻滿臉堆笑地一邊走向他,一邊問:“狄仁傑大人,我聽說當年是你故意壓著大理寺對我的判決才造成了我沒有參加考試,這件事是真的嗎?我有點不太相信,我同你之前素不相識,更談不上有仇,你會如此坑我,真是令人難以置信,讓人匪夷所思。所以我聽到這個訊息馬上過來問你,你能告訴我實話,真實原因嗎?”
問完他看著狄仁傑依然是一邊笑,一邊微微地搖頭,表示自己不是那麼相信這件事。
狄仁傑小聲地回答:“是真的,我當時是認為你心術不正,不能讓你當官,所以就故意壓下了那份判決書。”
來寶嘻嘻笑道:“你會看相,算命嗎?你咋就知道我心術不正呢?這不是一個好理由,你沒有講實話。真是世事變幻無常,你審過我兩次,今日卻讓我來審你,人生真是奇妙,昨日座上賓,今日階下囚。你來這裡幾天了,有好好反省,深思過自己的錯誤嗎?你打算認罪不?”
狄仁傑這回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才說:“我的罪己經認了,就是坑你這件事,再無其它的事,我也知道錯了,後悔莫及。”
來寶嘿嘿笑道:“狄仁傑,有些事是有點天意的,你們一個個想盡辦法不讓我參加考試,想阻止我當官。可老天爺要我當官,而且還讓我成了狀元,這就是天意,你們沒法阻擋。我真是想不明白,我同你無怨無仇,你這麼坑我有什麼意思,又有什麼好處?我同你井水不犯河水,上輩子都不認識的兩個人,你也坑,這純粹叫損人不利已。如果我倆有仇,有競爭,有可能對你不利,你坑我還說得過去。這無原無故地坑,簡直是神經病,沒有底線,原則了。”
說完他雙眉向上一揚,雙眼圓鼓冒火地瞪著狄仁傑,好像要將狄仁傑看穿看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