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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這個過程其實很簡單,因為她不需要思考,她只需要站在原地,什麼都不要想,就好了。

她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倔強和信任,總是覺得,自己站在這裡,他總會不放心。

就像以往,一次又一次拒絕一樣。他從來贏不了她。

她總是賭得很大,他卻一直賭不起,於是只能輸,一直輸。輸到底線都沒了,而她則像是被蒙上了眼睛的人,盲目地往前。

喜不喜歡他?

不喜歡。

那麼,是為什麼心痛著?

為了他。

但這個他不是現在這個冷漠自私、對人情冷漠到骨子裡的男人,而是那個洪荒之境守著只山雞也能滿面笑容的少年。她的愛戀無處安放,可是又無法消滅,只能找一個寄託,彷彿她喜歡他。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那過往積累的勝利的經驗,一點一點地退卻,讓鳳音心裡滿滿冷了下去。

好像是被人拋棄了的孩子一般……看著遠方的啟明星,她忍不住勾起了嘴角,掩飾那滿心的蒼涼。那一份,原先還不為人所知,還因被解決而一直隱藏在內心的恐懼,慢慢在心底浮現了出來。

她卻一直沒發現,她只是下意識 自己的手掌,像一個想要禦寒的凡人,但她這樣的仙身,理應不會再被這天地間外部的變化所刺激。可她居然真的覺得冷,也不知是哪裡給她的。

太陽在她身後一點一點地升起,陽光也慢慢一寸一寸移了進來。當陽光觸及到她腳下的瞬間,帶來的不是一貫的溫暖,卻是一種讓人如墜冰窟的冷。鳳音所有動作都僵硬在那裡,又彷彿是過了很久,仙雞鳴響,小廝也跟著起來,來來往往穿梭在她邊上。透過紗簾往裡看,影影綽綽是那人的影子。一如昨夜那樣,那人抬著手讓人侍奉,很久好,打理完畢,他走了出來。

同昨夜一樣的裝束,但應該是因為馬上要去接新娘的緣故,他面上帶了笑容,笑得溫柔又明媚。

鳳音看著他走過來,喜服金冠,笑如春風,踏著清晨金色的陽光而來,讓一夜未眠的她幾乎分不清這是現實還是夢境。他越走越近,走到她邊上的時候,他的腳步也沒停頓半分,就這麼從她邊上走了過去。下意識地,鳳音什麼都沒想,一把抓住了他。

大概是站太久了,大概是等太久了,大概是一夜未眠,她果真是等痴了。腦子嗡嗡作響,竟是什麼都來不及想,徑直就握住了他的衣袖。

夜夕皺了皺眉,抽了一下,但對方的意願太堅決,他也不想損壞了這身衣裳,只能皺著眉命令:”放手。”

“去就清和。”

鳳音沙啞著聲音開口,言語之間,也已然是不得不從的命令。

聽到那個名字,夜夕腦子“嗡”了一下,猛地甩了一下手,企圖將袖子從裡面掙脫出來,怒喝道:“我叫你放手!”

“不放!”崩潰了一般,鳳音也是以同樣的音調吼了出來,“我怎麼能放!我放開了你就去成親,你成親了他怎麼辦?我怎麼能放?怎麼可以放?”

話一開口,就像止不住的匣子,鳳音僅僅握住了他的衣袖,不停地大吼:“是,我知道,今天你成親,你有你珍愛的人,你愛她珍惜她呵護她,除了她眼裡什麼都看不到都容不下。這世上除了她別人什麼都不是,這世上除了她在你眼裡什麼都沒有。可是你許諾過我什麼?哪怕那是個幻境是假的,哪怕我一直抱著的不過是個虛幻的夢境,可是……可是……”鳳音忍不住紅了眼,眼淚落下來的瞬間,說出了那句話,“那畢竟是你啊。”

那畢竟是他。

終於是沒忍住,終於是在頭腦一片空白的時候,她終於發現了自己這麼久以來,掩蓋的、隱藏的真心。

不知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開始分不清楚他和他……少年夜夕和如今的夜夕,一樣的人,一樣的過去,不同的不過是,一個長大了,一個沒有;一個深愛她,一個沒有。

可是看他挑眉,看他微笑,吃著他所做的相同味道的菜色,她怎麼能把兩人分得那樣清楚?

你愛一個人,愛的是他的什麼?

愛的是他對你好,還是他那個人?

一個你愛的人,如果對你不好了,你還愛他麼?

可若是他對你不好了你就不愛他了,那又是什麼愛呢?

所以理所應當地,只要他是夜夕,哪怕他忘了她,他不愛她,甚至於他討厭她。她卻仍舊一如既往地懷抱著那樣小心翼翼的心情,怕被他們看出來,於是只能騙到連自己都騙過去。

可是既然是謊言,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