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楚竟也蹲了下來,一把扯起瑪雅正在撿起的那留紅的被單——呵呵……不用猜也知道,這被單上的“好事”一定是赫雲那傢伙乾的,可真一點都不手下留情,猛到這種程度估計那叫做緋兒的小藥童一定躺在床上起不了身吧……
從一開始知道爾朱赫雲將冊封了殺死茹兒的小藥童為後,赫連楚就感到了蹊蹺,事實果不其然,赫雲娶那姑娘不過是為了“報復”罷了。
一定是看在她是漢人的份上,所以才想演一場戲給那些漢人看看,看看身為異族的王對他們漢人也一樣仁慈寬厚。
“喂……還不放開?!你真是無……”
“恥”字卡在了喉嚨口,瑪雅已經羞得抬不起頭,這男人竟還抓著被單不放,“我不叫‘喂’,我的名——赫連楚,記牢了。”
什麼呀?
報個名字還耍帥,瑪雅一把搶過被單也學著他的樣子說道:“我的名字叫‘瑪雅’,要我記牢你的名字,那你也得記牢我的名字。”
呵呵……真是有意思,這個草原小姑娘真是有意思,赫連楚笑著,一會兒後則稍稍收斂了笑意,“瑪雅丫頭,我記下你的名字了,所以你一定也要記得我的名字哦,我還有要事要辦,那,我們有緣再見咯!要是下次再見,你忘了我的名字,我可是會打你屁股的哦!”
赫連楚打趣地說著就越過了瑪雅,沒有回頭地朝向某個方向而去……瑪雅卻朝著相反的方向一直流連忘返的看著他走遠的背影——
真是個奇怪的人,不過他朝向的地方是?
赫?!
當瑪雅幾乎走回宮女閣的時候,才意識到了什麼而立刻又跑回了東宮……
清冷的東宮一點的都不像昨夜才經過大婚的樣子,推開根本無人看守的東宮大門,才踏入一步,赫連楚就覺得這裡陰冷的好似冷宮,簡直比茹兒過世時還清冷地可怕。
要說赫連楚怎會堂而皇之的出入爾朱赫雲的後宮,那是因為赫連楚的“特殊身份”,草原男兒一向不拘泥於漢人的繁文縟節,他與爾朱赫雲還有茹兒從小一起長大,彼此的感情是勝過親兄弟親兄妹的,所以他在後宮一向是來去自如的。
然而他這次拜訪東宮,則是因為方才在宣政殿上,爾朱赫雲竟然答應了李承輔的那個不可理喻的條件,所以他才不得不來這兒瞧瞧那位“受寵”的新皇后——
被疲憊爬滿全身,緋卓瑪在瑪雅離開前就陷入了熟睡,然而入夢的表情卻猶如被噩夢深深的糾纏住,額頭不停地瞞著冷汗……
第十節
當赫連楚誤打誤撞的踏入了西房,一步一步靠近著床鋪而來;當他越來越靠近躺在床上似乎做著噩夢的人兒;當他情不自禁的蹲下身在她的身邊做下,替她抹去額頭上的汗珠……
一種奇怪的感覺像是顆種子般在心中迅速地滋長——那閉著眼都嬌美動人的小臉,以及那晶瑩剔透如白玉的肌膚,彷彿易碎的娃娃讓人生怕打碎而不敢觸碰。
睡夢中的眼睛在掙扎,細長濃密的睫毛在微顫,美麗的小臉上盡是痛苦的神色——怎麼了?是昨夜赫雲對她留下的惶恐令她揮之不去嗎?
不知是出於怎樣的心情,就在赫連楚不自知地伸出手想要再度為緋卓瑪抹去額上的汗珠時,他恍如從“夢中”驚醒,他在幹什麼?
從未對中原女子動心的自己究竟在幹什麼?!
莫不是因為這姑娘來自江南,聽聞江南的女子不但個個生得水靈,性子陰柔,還會不由得讓人心生憐愛,所以自己才著了魔般地對她嬌柔地惹人疼惜的模樣產生了奇怪的感覺?
可動心?
真的是那樣的感覺嗎?
她可是赫雲的女人,自己怎能有那樣的想法,況且他來東宮見她,可不會為了被她迷倒的啊……
就在赫連楚陷入一陣混亂的情緒中時,被眼前恍惚的人影打擾,緋卓瑪虛弱地緩緩睜開雙眼,迷濛間……
那身著藍衣的男子是……?
赫?!
當意識到有個陌生男人坐在自己的床邊,緋卓瑪出於本能地驚坐了起來,只著白衣內服的自己嚇得緊緊拉著被褥抵在胸口,蜷縮在了床角。
看著緋卓瑪看向自己的表情裡滿帶驚恐,赫連楚頓時察覺到了自己在陌生女子熟睡時出現是多麼的突兀,當即站了起身,表示他對她並沒有惡意。
可是氣氛仍舊很糟糕,緋卓瑪躲在床裡蜷縮到不能再蜷縮,渾身顫抖,不一會兒眼眶就被淚給溼潤了。
“喂,你別哭啊!我沒有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