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目的多少女子就此為保孩子而喪了命，甚至母子都難保雙雙摺腰而去。

所以多少有了一些人生的領悟，她直覺身為女子就已夠苦命的了，最後還要為男人遭受這樣的罪就不由得心生憐惜。

哎……眼前這個小姑娘怎麼看都不過剛剛十五六歲，然而她被折磨成這樣的身體，真是叫人不止憐惜還心酸不已，都沒生過孩子就要先體會這樣的痛楚……

竟然屈服於一個年邁產婆的“威脅”，見霍大娘毫無畏懼，不見自己挪開腳步就不救治緋卓瑪的樣子，爾朱赫雲當下就快步推門而出——

“緋兒，有什麼閃失，朕一定兌現剛才所說的一切！”

說什麼皇上以德報怨，對犯下重罪的漢人皇后愛護有加，恩愛不已，可交歡到可以要了對方的命的地步——這份愛似乎也太“厚重”了一些……

“帝王的女人可不是那麼好當的啊……女子就是生來命苦，找到個識得疼愛自己的男人就是福氣；若是碰上個不懂得珍惜自己的男人，那便是毀了一輩子……”

霍大娘在清理緋卓瑪的傷口時，口中唸叨的話令痙攣疼痛褪去而醒來的緋卓瑪潸然淚下，這位大娘是誰？

“有一點痛，請一定要忍耐。”

“呃……唔……嗯嗯……唔唔……”

針穿縫合的痛猶如血肉在一片片被割下，緋卓瑪難抑痛楚卻一直強壓申吟，她知曉這位大娘的身份了，怕是產婆吧……

第二節

丫頭們端放在床邊給霍大娘清洗紗布的水盆，因為擦拭過傷處的紗巾不停的浸溼從透明清澈的水染成了殷紅……

該是流了多少血，傷處有一節小指長，索性在霍大娘細心的縫合下終於止住了血。

雖然下體的痛楚沒有因為縫合而減少絲毫，但是緋卓瑪自知是這位產婆大娘救了自己，她虛弱無力的搭住了她的手，用左手一筆一劃甚是緩慢的寫了一個字——謝。

“傻孩子，好好休息，無須為此言謝。你現在就好比剛誕下了孩子的女子一樣虛弱，乖……閉上眼多睡一會兒……你失血過多，我已吩咐丫頭們給你熬四物湯了……”

由當歸、川芎、白芍、熟地而合的四物湯，那是臨盆後女子必服的湯藥，緋卓瑪止不住苦笑，是為何要苦笑，她已不知曉，只是就這樣苦笑了開來……

“早前就聽說皇上仁慈萬分，對皇后娘娘愛憐萬分，但是我就算是窯子裡的女子也不會被恩客這樣欺凌，既然是深愛的人怎會如此毀壞對方的身子？”

霍大娘的話音不大不小，似乎就是故意要讓屋外的爾朱赫雲也聽見，所幸有先見之明的他在走出屋外時就驅散了所有的丫頭，不允許任何人的靠近。

這不識尊卑的老人家是不是想要就此亡命？

敢挑釁爾朱赫雲耐性的只怕她是第一人，也是最後一人……

爾朱赫雲站在屋外聽著霍大娘的話氣得握拳想要立刻衝入屋內，然而沉靜下來思慮一下，他便又壓下怒氣，守在屋外靜靜等待……

生怕被爾朱赫雲聽見，緋卓瑪因為霍大娘的話怎能入睡得了，她看著霍大娘緩緩搖著頭示意她不要這麼說，許是緋卓瑪生來就有著讓人瞧一眼就會喜歡上的魔力，霍大娘自然知道她的意思，然……

“大娘我什麼都不懂，但是唯一懂的就是生在這個男尊女卑的世上，若是男女真心相愛，男人就不該到了床上就一個樣，只顧自己毫無憐惜身下人，要知道一輩子都經歷不了生孩子痛苦的他們又怎會知曉女子臨盆時撕心裂肺的苦痛？”

霍大娘說話間的怒氣因為緋卓瑪的請求而少了幾分，話音自然也低了不少，但是字字句句還是清晰地落入了爾朱赫雲的耳裡。

這次真的是自己做的太過了嗎？

爾朱赫雲只覺頭一陣似要裂開的痛苦，他逼自己去想茹兒，才好減輕對緋卓瑪造成這等傷害的愧疚感，然……

強硬逼迫自己去想遺忘的部分只會令自己更加痛苦，今日——今日可是茹兒歸去一整月的忌日，可他卻全然忘記了……？

“皇后娘娘的傷處已經縫合，故兩個月內無法行使房事，還望皇上多多明見，娘娘身子虛弱需要多日的臥躺修養……最好不要讓她下地做重活。”

那是霍大娘臨近卯時離開前留下給爾朱赫雲的話，天開始矇矇亮起，經過幾個時辰的等待爾朱赫雲終於可以再踏入這件屋子，他步步沉重的走至緋卓瑪的身邊坐下。

她已疲倦地沉沉睡去，應是安逸的表情卻始終揮不去痛楚的籠罩，看著被霍大娘仍在